【中吕·朝天子】竹海山翁素描（通韵）

曾志忠

你娃莫娇，你娃莫骄，看山叟精神貌。鬓白步稳语音高，满脸红光耀。腰挎弯刀，拖百斤竹料。问他高寿了？“不老，不老，正往八十靠！”


草木人评：

      曾老年近八旬，有较深厚的韵文功底。平日里诗词写得多，近日里试着写散曲，作品质量之高让我大为惊叹：这哪里是初学散曲者？看来文学到底是相通的，韵文学更是一脉相承，剥开表面功夫，实质没什么不同。现取他的一篇即兴作品简要谈谈。这首小令是他和我们几位稍年轻的同行去采风所见的真实情况，回来他就着曲谱很快就完成了。

    “你娃”，是巴蜀地区年长者对年轻男女的戏称。作者起笔就很接地气，“你娃莫娇，你娃莫骄”，很明显“娇”用于女孩，“骄”用于男孩。两句读音又完全一样，让读者生出意外的同时也会被牢牢地吸引住，这就有了“凤头”效果。

     “看山叟精神貌”，在回答读者疑问的同时，延出了对山叟的描写，正所谓承上启下之句。往往用这样的句子，能让一篇作品看起来读起来想起来都流畅。

      作者用四句（近一半的篇幅）来简洁而面面俱到地“素描”了山叟。说简洁，是用字少，如“鬓白”，两字就扣住“叟”的年龄特点。说面面俱到，是先用两句高度概括地写了年龄（鬓白）、动作特点（步稳）、话音特点（音高）、精神状态（满脸红光）；再用两句简洁语言描写了目前的行为（腰挎弯刀，拖百斤竹料）。这看起来亦然不寻常了，年龄看起来是老人，声音步伐和动作却如青壮年一般有力感，似乎是很矛盾的情境啊？这种不寻常自然引出作者的疑问，于是有了下文。这一环扣一环的情景，画面感极强，让读者有身临其境之感。

      于是“问他高寿了”，山叟的回答又是妙趣横生，首先连续重复两字“不老，不老”，尔后的“正往八十靠”读者又一次意外之后，对山叟的乐观幽默不由得满怀敬意地笑了。全篇就此结束，生出的情趣却远未结束，这就是“豹尾”之力。

      此作全篇用语俚俗直白，语言文字干净炼达，文脉如行云流水，在充分展现“素描”之绘画特征的同时又不失悬疑和趣味，充分诠释了元曲的“俚趣”之能，是为佳作。

      我私下在想，这何尝不是曾老的自画像。年近八十，创作情绪饱满。平时里常和年轻一辈嬉笑玩闹，素有“老玩童”之称。这样的心态，辅之以积淀的国学底蕴（诗词、书法都有较深的造诣），写散曲应该对了他的口味吧，期待曾老的佳作源源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