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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周总理拒绝发表自己不合格的诗

察也 发布于2023-02-15 08:55   点击:608   评论:0  
本文摘自网络,仅供参考学习。
1976年1月8日上午9点57分,周恩来的心脏停止了跳动,中华大地泪水涟涟。

七天后,一架飞机载着周恩来的骨灰分别撒向密云水库、天津海口、黄河入海口,他是如此深爱这片土地。

而到了1月17日,西花厅里周恩来的遗物在邓颖超的要求下由张树迎主持清理。
秘书们和警卫们分工合作,其中秘书钱嘉东、纪东两人清理相关文件,整理好之后交中办秘书局。
秘书赵茂峰清理有关图书,整理好之后交国务院图书馆。
而警卫人员张树迎、高振普、乔金旺、曾庆林清理周恩来穿过、用过的衣物等日用品,可用的都分发出去,而周恩来穿过的内衣和用过的床上用品则全部烧掉。
整个清理过程在沉默压抑的氛围中进行。等工作做了一小半的时候,有人发现了周恩来写的一首七言绝句。

大家相互看了看,才发现,之前谁都没有见过这首诗,而这首诗也没有被发表过。
这个发现让大家精神为之一振,他们赶紧将诗拿给邓颖超,询问是否要交给中央文献研究室。
但奇怪的是,邓颖超看了之后并没有特别的表情,只是淡淡地说:“不用交,烧了吧。”
众人觉得可惜,但也知道邓颖超是最了解周恩来的人,对这首诗的处理自然有她的理由。
不过,很快,邓颖超又对秘书赵炜说:“茂峰喜欢写字,你要是喜欢就别烧,你拿去吧。”
赵炜和丈夫赵茂峰自然是一百个愿意,赶紧将周恩来亲笔写的这首诗带回家中珍藏起来,也因此,现在我们才能读到这首诗。

那么问题就来了,周恩来这首没有发表过的诗,按理说,邓颖超见了之后应该会收藏或者将之送到中央文献研究室,那为什么她的第一反应会是烧掉呢?这究竟是怎样的一首诗,为何周恩来写完之后没有发表呢?它背后又有怎样的故事呢?

我们先来看看这首诗的内容:

欢迎和悼念

  周恩来

  正值欢迎志愿军胜利归来兴奋之余,又临悼念前往阿富汗和阿联文化访问遇难烈士大会前夕,思潮起伏,长夜难眠。念及毛主席整风思想中忠于人民、提高风格、献身海外、战胜自然诸义,因成俚言四句。我不能诗,专此聊以寄怀。

  粉身碎骨英雄气,
        百炼千锤斗士风。
        走石飞沙留侠迹,
        上天入地建奇功。

  一九五八年十月三十一日五时

周恩来写这首诗用的是繁体字,从上面的内容来看,这首诗的背景和写作时间都交代的明明白白的,诗写于1959年的10月31日5点,正如标题所说,这首诗意在表达一种欢迎(兴奋)和悼念(悲痛)的真挚情感。

欢迎的是什么呢?是欢迎抗美援朝志愿军胜利归国。
1950年10月,中国人民解放军入朝参加抗美援朝战争,到了1953年7月底,战争双方在《朝鲜停战协定》上签字,由此,历时33个月的抗美援朝战争画上了句号。
战争胜利之后,志愿军开始有序撤回,当然,撤回不可能全部一下子撤回,而是分批有序撤回。最早在1953年战事基本结束之后,志愿军就撤回了一批。
1954年9月再次撤回一批,等到了1955年的10月,已经撤回了四批。而剩余的部队则经过中朝两国的商定,于1958年2月19日发表联合声明,约定年底之前志愿军分批次全部撤回。
撤回的动作是迅速而有序的,到了1958年的10月26日,志愿军部队已经全部归国。
志愿军胜利归国,自然是一件很值得庆祝和纪念的大事,作为新中国的总理,周恩来自然心潮澎湃,心情激动。

但与此同时,周恩来的心情又是很沉重的,他在准备悼念工作。
悼念什么呢?是悼念因飞机失事而遇难的郑振铎、蔡树藩等同志。
1958年10月17日,“图-104”客机(编号为CCCP-42362)由北京南苑机场起飞,飞往莫斯科伏努科沃机场,当时莫斯科有大雾,无法降落,所以机组人员在有关指示下转往斯维尔德洛夫斯克进行备降。
结果飞机进入强大上升气流区,飞机上升了2000米而且失速,机长失去了对飞机的控制。
最终的结果是,当地时间21点30分,飞机坠毁于可纳什西部地区。
飞机上的71名乘客和9名机组人员全部遇难,史称卡纳什空难。
遇难的乘客分别是:郑振泽和蔡树藩率领的前往阿富汗和阿拉伯联合共和国访问的文化代表团,团员还有马适安、阿不都热合满、谭丕谟、刘仲平、林立、姜燕、陈重华、锺兆榕等8人。
对外贸易部和外交部的出国工作人员肖武、李福奎、孙瑛璞、宁开逸、陈朔、刘崇富等6人。
访问中国后要归国的外国友人和离华返国的外国专家49人。

出国的这16名同志再也没有机会看一看祖国的大好河山,再也没有活着回到我们的祖国。这16人中,又以郑振铎和蔡树藩做出的贡献最大。
郑振铎仅仅比周恩来小了9个月,他是文学界的名人,建国之后任全国文联福利部部长、全国文协研究部长、中央文化部文物局长、中国科学院考古研究所所长、文化部副部长等等。
他身兼数职,为我们的文化学术事业和文物事业做出了巨大的贡献。出国访问的时候,他任正团长,而副团长就是“独臂将军”蔡树藩。

蔡树藩出生于1905年,他17岁开始参加工人运动,然后入党参加战争,长期在党内担任重要职位,建国之后,他主要担任西南地区的干部,1954年11月开始担任国家体育运动委员会副主任,不久之后又兼任中共党组副书记。
1958年出国访问的时候,担任副团长,年仅53岁,算是英年早逝了。
10月26日,郑振铎、蔡树藩等16位同志的骨灰从莫斯科由专机运回北京。

看着这些同志的骨灰,周恩来心情沉重,悲痛万分。
10月26日这一天,对于周恩来是心情极为复杂的一天,一方面因为志愿军全部归国而兴奋,另一方面又因为卡纳什空难中郑振铎等人的遇难而悲痛。

悲喜交加,这就是所谓的欢迎和悼念。

此后的几天,周恩来的心情一直很沉重,到了10月30日,周恩来在为悼念前往阿富汗和阿联文化访问遇难烈士大会作最后的准备,他一夜未睡,后半夜心中激荡不已,遂写成此诗,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我不能诗,专此聊以寄怀。”
诗不诗的并不是周恩来的追求,能表达出心中所想才是他所追求的。
其实周恩来一生所写的诗是很有限的,流传下来的也总共不过几首,尤其是建国之后,他将自己的全部精力都用在了为人民服务上,至于写诗早就成了离他很远的一种文学表达形。
当然,在特殊时刻,因着激荡的心情,他还是会留下属于自己的作品,当然他自己也知道,那只是用来寄托自己的情感,至于诗的质量如何,是不是押韵,是否符合式样,倒成了次要的。

但即便如此,他还是秉持一贯的谨慎态度,希望这首诗能够再完美些。所以他给陈毅写了一封信,让陈毅指正一二。
周恩来给陈毅的信是这样的:

陈毅同志学长:

送上诗一首并序,请予指正,如可用,望付人民日报发表,如不行,请付之一笑。

陈毅一生喜爱诗词,也写了很多的诗词,而且有很多都发表在了人民日报的副刊上,而陈毅与周恩来之间关系深厚,周恩来让陈毅为自己的诗指正确实是挺正常的。
不过让人意外的是,周恩来居然称呼陈毅为学长,这其实是基于陈毅在诗词上的成就,这是对陈毅的尊重,由此可见,周恩来对自己的这首诗还是很看重的。

陈毅看完信之后又看了周恩来的诗,并在信上做了批示:

人民日报:总理的诗即发表 陈毅10.31

然后让人将信和诗送到了人民日报。

周恩来的亲笔手稿很快就到了人民日报总编辑吴冷西的办公桌上。总理要发表诗,这对于人民日报来说是一件稀罕事,毕竟周恩来建国之后几乎没有创作,见不到他的诗作,现在突然有诗要发表,人民日报自然很重视。
虽然当时已经是下午,但吴冷西还是赶紧打电话将副刊编辑袁鹰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然后将周恩来的诗交给了袁鹰,交代说:争取在明天副刊上见报。
袁鹰接过周恩来的诗,粗略读了一遍后,立即离开,他知道这首诗意义重大,遂赶紧回去思考这首诗的发表问题。
要知道,袁鹰收到这首诗的时候已经是下午,而第二天就要见报的副刊已经成版付印,如果要让周恩来的诗发表,势必要重新拼版。
那么,摆在袁鹰面前的几个问题就出来了,该如何安排周恩来的这首诗?如果放在头条位置,那要如何设计?

再者,周恩来的诗排上之后,副刊上的其余稿件要如何取舍?等等,都是必须要思考和解决的问题。
袁鹰在回自己办公室的路上就一直在思考这些问题,等回到了办公室,他坐在办公桌前,手指不断敲击桌面,终于,他停了下来。
他想到了一个可以让此诗醒目的办法,那就是将周恩来的稿件手迹直接制版,再加上铅字排版的,放在一起,这样就能让整首诗更加醒目,至于其他的稿件安排,则尽量将轻松活泼的东西去掉。

有了这样的思考,袁鹰就开始着手设计版样,连晚饭都没有来得及吃,但就在他快要忙完的时候,吴冷西再次给他打电话,让他带着周恩来的稿件去趟吴冷西的办公室。
袁鹰倒也没有表现出好奇,毕竟这样的事件也并非没有发生,有时候,有些稿件明明已经放到人民日报要发表了,但作者又要求修改的。
只言片语的改动,后续的工作倒也不难处理。

但让袁鹰没有想到的是,等他到了吴冷西的办公室,吴冷西对他说的第一句话是:“总理刚来电话,说先不发表了。”
袁鹰一愣,脱口而出:“为什么?”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首诗明天就要见报了,周恩来又突然决定发表了。而吴冷西也只是安慰他说:“大概还要修改吧。”
袁鹰觉得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或许过不了几天,还能再次见到周恩来的这首诗。
然而他失望了,此后的数年他都没有再见到那首诗,那个时候他才开始后悔,后悔当时没有将这首诗背下来,后悔没有抄录一份,以至于这首诗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消失了。

那么,周恩来为什么连夜致电人民日报要求不再发表此诗呢?是不想发表了还是觉得诗不够好呢?
实际上,周恩来让陈毅给自己的诗指正,陈毅看完之后,除了将诗送往人民日报之外,还给周恩来回了信。
至于信的内容是什么,我们不得而知,不过根据李敦白的回忆,周恩来和陈毅等都参加了1960年的知名美籍女记者斯特朗75岁生日祝寿会。

宴会上,不知道怎么就说到了“人人都是诗人”的话题,周恩来笑着说:
“我就不是诗人,我做了一首诗,送给陈老总批评,他在上面写了几个字给我退回来了:没法批评,因为你写的根本不是诗。”
周恩来这是玩笑话,陈毅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会给敬重如师长的周恩来这样的一句话,但我们也可以从这些话中看出来,陈毅确实认为周恩来的这首七言绝句算不上一首好诗,至少不是严格意义上的好诗,还需要修改。

陈毅和周恩来之间私交甚笃,他们之间的关系非常紧密,周恩来既然让陈毅这个“学长”给自己指正,陈毅自然不会糊弄周恩来。
当然,陈毅对周恩来诗的指正不可能从立意、构思、情感等方面给周恩来指正,每个人表达情感的方式都不一样,陈毅不会胡乱给周恩来指正。
所以陈毅最可能从诗本身来点评这首诗,其实我们看周恩来的这首诗,如果不去看它的背景和蕴藏的真挚情感,就会发现这首诗其实确实在韵脚和个别字上存在不那么完美之处。
陈毅或许就点出了这样的些微之处,等周恩来看完陈毅的点评,再推敲这首诗就有了不一样的感觉,实际上他自己本身也觉得这首诗在情感表达之外于遣词造句上确有不完美之处,要不他也不会让陈毅来给自己指正。
既然觉得不完美,这首诗自然就不能发表了,于是周恩来致电人民日报总编辑吴冷西,表示不发表这首诗了。

而这个不予发表的原因,周恩来没过多久就告诉了邓颖超。当时邓颖超并不在北京,而是因病在广州从化温泉疗养。
周恩来在1958年11月17日在给邓颖超的信中提到了这件事,信很长,这里只截取一段来说明:
这一个多月中外交、钢铁都很忙,后来又加了志愿军回国,也参加活动了几次。有一夜激于志愿军的感人战绩,又临纪念郑振铎、蔡树藩等遇难烈士大会前夕,思潮起伏,不能成寐,因成歪诗一首,送给陈总校正,仍感不能成诗,遂以告废。
“仍感不能成诗,遂以告废”,简简单单十个字对这件事做了充分的说明,周恩来对自己的这首诗并不是很满意,情感很饱满,但个别字词还要推敲。
而时间不等人,周恩来又很多工作要做,即便在后来将这首诗打造成一首合格的诗,但也已经过了那个时间点了,没有发表的意义了。
而且很重要的一点是:太过追求诗的格式,难免拘于框架,而缺失了真挚的情感。
所以周恩来索性直接宣告了这首诗的结局:告废。

他并没有将自己的亲笔手稿扔掉或者撕毁,而是自己珍藏了起来,其实那诗中的情感本就是他自己一个人的,不能成诗,但感情是真的,他也不舍得直接废掉。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这首诗在周恩来生前再也没有见诸报端,除了周恩来自己,就只有陈毅、邓颖超、吴冷西、袁鹰知道周恩来曾经写过这样一首诗。
即便是一直工作在周恩来身边的秘书和警卫们也并不知道这首诗的存在。一直到周恩来逝世,人们在整理他的遗物的时候才发现了这首一直没有发表的诗,秘书和警卫们以为发现了新大陆,赶紧报告给了邓颖超。他们哪里知道邓颖超是知道这首诗的,只不过邓颖超是否知道诗的内容我们不得而知。

周恩来给邓颖超写信说“告废”诗的事情是真实发生的,有信件为证,但周恩来有没有将这首诗拿出来给邓颖超看,除了他们自己谁也不知道。
不过,能确定的是,当邓颖超在周恩来逝世后看到这首诗的时候,一看序就知道这首诗就是周恩来曾经告诉她的那首“告废”诗。
既然这是周恩来的“告废”诗,邓颖超尊重周恩来的决定,所以第一想法就是烧掉,就当周恩来从来没有写过。
但当邓颖超看到大家失望的眼神,又想到这毕竟是周恩来的手稿,烧了未免太过可惜,因此她才决定让赵炜和赵茂峰夫妇收藏了这首诗。

也正是因为邓颖超的这一松口,我们现在才有机会看到这首诗,看到这首在周恩来看来并不完美但感情真挚的七言绝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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