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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理 男  32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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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丰彩诗意何须酒

康理 发布于2022-07-04 16:09   点击:229   评论:0  
文/康理(2022年7月4日)

 

      
  最近读了杨万里《食蒸饼作》:

            何家笼饼须十字,萧家炊饼须四破。
            老夫饥来不可那,只要鹘仑吞一个。
            诗人一腹大於蝉,饥饱翻手覆手间。
            须臾放箸付一莞,急唤龙团分蟹眼。

    这首诗的意思是:“何家、萧家这两家的馒头最好吃,都酥泡到十字开花,家人端上桌,我肚子饿了急不可耐,几口就吃下一个,几乎都没怎么嚼,难道诗人的肚子像蝉一般的‘本以高难饱’,吃饱了转眼就饿,吃一点又即刻就饱?这不,吃下这个馒头我随后放下筷子付之一笑,急忙又去泡龙团茶喝了。”看来,诗人的生活真实是意趣盎然,吃个馒头也能品出诗意来。
    记得小时候学过杨万里的诗《晓出净慈寺送林子方》,当时语文老师是位部队干部的家属,她念“林子方”我听着像“令脂肪”,这都不算什么,关键是诗的名字明明是送人,然而内容却写的是荷花,于是私下以为文不对题,要写作文都不会及格,而且觉得一个男人偏偏去写花,显得很没劲,于是对杨万里的这位诗人印象不太好。

    到了大学,学东西的态度端正多了,不再会因诸多这样那样的奇想琐事产生对作品乃至作者的好恶,学了杨万里《过松源晨炊漆公店》其五,这才扭转了对杨万里的看法。“莫言下岭便无难,赚得行人错喜欢。正入万山围子里,一山放出一山拦。”这首诗是以非常简朴乃至口语化的语言,描绘出突兀峥嵘的景象,且蕴含深奥的道理,人在下山的时候,以为从此一路顺风,不再会有疲累艰辛,于是不再像上山哪样笃定了心,铆足了劲,殊不知,恰恰最难走的路就是这个时候,盘桓而下,好像有一万座大山拦在前面,绕过一座又一座。也譬喻人在事业处于看似顺境的阶段,应更倍加警惕,不能松劲懈怠,必须恪守志向,兢兢业业完成职责任务。
    据宋史记载,杨万里无论是信念主张还是行为经历,都是一位中规中矩的儒家典范。他是今江西省吉水县人,正儿八经考上进士,然后干谒名师张浚,被这位当时一律谢客的抗金名宿大为赏识,张浚后来入朝当宰相,就将他推荐给朝廷,杨万里一路从永州零陵县丞升官到广东的负责茶盐**督察管控的官员,在此期间,侵扰福建一带的土匪沈师进犯广东,他率手下的部队前往,一举平定。被南宋第二位皇帝宋孝宗赵昚誉为“仁者之勇”,随即被提拔为“提点刑狱”,随后因为母亲去世“丁忧”离职,从出仕到这时,他恪守儒家孝道已丁过2回忧。后来,因为文才武略突出,被赵昚亲定为太子侍读,期间向当时的宰相王淮推荐了包括朱熹在内的60余位人才。随即出京,升任江东转运副使。这官职表面解读应该是负责江东一带几个州府的财物、运输事务的副主管,但在当时实际等于中央派到地方的监察协调指挥官,转运使是正3品,这副使怎么都得是正5品官,但是,从后来的内容看,应该当时江东只有副转运使,因为杨万里能够做主抵制宰相王淮推行的铁钱在江东推行,也因此被王淮改任为赣州知府,其实品级并未被降,应该实际权力没转运副使那么大了,其实杨万里也应该不会在意权力大小,但是诗人倔脾气一上来,不干了,从此辞官回乡,不再出仕,朝廷还是给了他“秘阁修撰,提举万寿宫”的虚职。
    杨万里的才能如今看来并不逊色于被后人抬得很高的王阳明。其实,古人书读通的人,只要有胆色,且能根据实情决断,读书人带兵打胜仗史书里并不少见,不过也绝不是那么容易的是事。而且能够被皇帝亲自提名做太子的人,可不是一般、“二般”有点才气就行的,可见杨万里是确实才具卓越。今天看来,他与王淮并不存在私人利益矛盾,王淮资格比他老得多,估计也就只是想教训提醒他一下。他作为中央派驻的转运副使,公开抵制中央的经济政策,只是平调一下,可以看出朝廷对他的器重和看好,要不然,这多大的罪都定得。为何面对这点委屈的考验都经不住?
    杨万里还有一首《自赞诗》“江风索我吟,山月唤我饮。醉倒落花前,天地为衾枕。”这就凸显他诗人的本**怀了,真有堪比李白“天子呼来不上船,自称臣是酒中仙”的气概。杨万里其实是非常好酒的,他还效仿陶渊明写过一首《止酒》,其中生动细致描述了自己因常年狂饮身体的种种不适,与又贪杯好饮本性之间的矛盾。
    当然,诗人怎可不好酒?然而杨万里这会吃个白馍喝个茶也照样要写诗,可见,酒对于他只不过是一点情绪的催化剂,他本身就是诗的化身,寻常生活在他眼里,就蕴藏无限诗意、哲理。不过话又说回来,这杨万里写诗是喜欢藏着哲理在里头的,这首《食蒸饼作》恰是在说:平淡是真,甘于平淡才是生活的真谛。
    古代史书的传记是不太会加上人物心理行为推测的,一般都追求平实,然而从杨万里这首《食蒸饼作》诗出发去推测他辞官隐居的原因,应该在《宋史杨万里传》这短短六百多字的字里行间,或许早就已经填满了他本人对充满浮华与争斗的名利场的厌倦与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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