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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诗词语法漫谈(十四)

木刀 发布于2022-06-24 15:50   点击:823   评论:1  

木刀:诗词语法漫谈十四
——阿介的二元语法评点

阿介:以二元嵌套为基础的语法体系
链接:https://www.zhihu.com/question/37304421/answer/2532053602


{木刀:本文是知乎网名为阿介的网友,为《汉语究竟有没有语法》之问所作的回答。本人在不影响原文重点和原意的前提下,作了些微删改。文章标题为本人所拟。由于该文与本人所设想的《诗词语法》构造在大框架上相近,而又有许多不同,特加作了评语,并以花括号{}标记之,以求方家矫正。}

【引言、真正汉语语法的判别标准{此标题为本人所拟}】

   真正的汉语语法,站得住脚的,应该是什么样的?我先不说它的具体理论框架,我先说说它应该达到的效果。

   1、所有的汉语母语者乃至精通外语的非母语者,哪怕他是个文盲,仅在直觉层面即语感层面,就已经是汉语语法的完美掌握者,也就是说,汉语语法既扎实又完美地内化于汉语母语者的认知结构,因此,他们天生具有完整的语法知识,属于不言自明的语法知识。

   2、对于汉语语法的完美掌握者,他们所缺少的只是一类相关的知识,即我们通常所谓的语法知识,用来显在地表述自身所内化的汉语语法究竟是什么模样。而这种知识,作为形式上的语法规律总结,对于汉语母语者,必然(请注意是必然)是一点就醒,一触即通的!

【一、什么是“二元嵌套结构”】

   “二元嵌套结构”算是对朱德熙提出的“词组本位说”(出自《语法答问》 1985)的另一种探讨和解释:

   {关于朱德熙的词组本位说,有可能发端于两个德国人和他们各自写的一篇文章,一个是语言学家亚历山大·封·洪堡1826年发表的《论汉语的语法结构》,另一个是汉学家和语言学家甲柏连孜1881年发表的《汉文经纬》。也许马建忠关注过这两篇文章。1876年,马建忠在法国学习各国文字,后花费十年于1898年出版《马氏文通》,在其中提出了“次”的概念,其本质就是二元嵌套结构。}

   {本人在《诗词语法漫谈(十三)》中所设想的《诗词语法》架构,也是受了这两位德国人思路的启发。当然,由于本人对文字界及其各种理论的孤陋寡闻,当时也没弄懂“次”的概念,也不知道本文以及朱德熙及其词组本位说。但在这之前看到持具有类似观点的,有在我之先提出“两字成句”的胡跃荣。}

   {需要指出的是,相对于词组本位说的,是文字学术界占主导地位的“句本位说”,这个学说的基石,是西方表音文字的语法架构理论。}

   任何一个汉语句子,不管它长成什么样,都属于一个“二元嵌套结构”,或称作“二元合成结构”、“短语嵌套结构”,而我们造任何汉语句子,也是遵循着“二元嵌套原则”这一近乎唯一的原则。正是因此,凭借二元嵌套原则,我们可以合理地分析任一汉语语句。

   二元嵌套结构就是一个层层升级的二元结构。我们凭借二元嵌套结构来造句的过程,就是用两个要素合成短语后,再继续向上合成“复合短语”,或者直接调用“复合短语”的过程。我们先通过下面图示来感受一二。

   {由于图示不好制作,改用文字表示,并将例句专列于前。在演示过程中,圆括号()标示正在处理的对象是谁,方括号【】标示它前面被处理对象属于什么语法成分,后面的双引号“”标示二元组合后的词(组),其后的方括号【】标示合成后的词(组)在下一步的处理中属于什么语法成分。}

   {以下缩写:状=状词,中=中心词,述=述词,主=主词,补=补词,动=动词,宾=宾词,定=定词}

   例句:小张不动筷子,弄得大家很尴尬。

1、 小张不动筷子,弄得大家(很)【状】(尴尬)【中】。“很尴尬”构成【述】。
2、 小张不动筷子,弄得(大家)【主】(很尴尬)【述】。“大家很尴尬”构成【补】。
3、 小张不动筷子,(弄得)【动】(大家很尴尬)【补】。“弄得大家很尴尬”构成【述】。
4、 小张(不)【状】(动)【中】筷子,(弄得大家很尴尬)【述】。“不动”构成【动】。
5、 小张(不动)【动】筷子【宾】,(弄得大家很尴尬)【述】。“不动筷子”构成【述】。
6、(小张)【主】(不动筷子)【述】,(弄得大家很尴尬)【述】。“小张不动筷子”构成【主】。
7、(小张不动筷子)【主】,(弄得大家很尴尬)【述】。

   上述分析过程,为我们彻底解析了一个句子的二元嵌套结构。那么,我们是怎样说出这样一句话的呢,换言之,其背后的认知机制是怎样的?

   我们把大脑想成计算机,其在目睹小张的所作所为和大家的反应之后,试图凭借二元嵌套这一语法认知机制,把情境信息转换为语言信息,就可能表现为这样一个句子合成步骤:

   1、说出人名实词“小张”,激活“主述”结构,“小张”充当主词,寻求述词补位。

   2、调用“不动筷子”这个复合动宾结构作述词,完成主述结构。

   3、重点来了,一旦一个二元结构组建完成,语法认知机制便会解放出它的二元合成能力,即,把“小张不动筷子”归结成一个单位{即将其视为一个词(组)},继续往更高的复合结构进行合成。

   4、“小张不动筷子”作主词,寻求述词,调用“弄得大家很尴尬”这一复合结构来充当。这样便完成了该句子。

   总之,汉语造句,就是层累性的造“复合短语”,这就是“遣词造句”的本质。一个短语由两个元素组成,即二元。二元之间的关系,对应它们能够明确地构成哪一类短语结构。为什么要叫二元结构,而不干脆就称短语结构呢?因为经过嵌套的“短语”,已经超出了传统汉语语法学表述中的有关“短语”的范畴。

   二元结构就是汉语句法中的唯一的根本性约束。换言之,只要局部符合二元结构,而整体符合二元嵌套结构的句子,就是语法正确的汉语句子。而汉语母语者不带违和感地说出的任何句子,都是在语法上完美无缺的句子,因为有无违和感本身,就是内化的汉语语法(用来)判断句子是否成立的标志,这是不依赖于说话者的显性语法知识的。

   {这里所说的“不带违和感”,本人理解,指的就是,自己说的时候,能让自己的表达顺畅,别人听的时候,也不用担心别人听不懂。而“内化的汉语语法”,指的就是,话语的形式和内在逻辑不发生矛盾。}

   汉语的这种二元本质结构,从根本上约束了使用者的智商发挥,从而使得话语和文字能够万变不离其宗。汉语中其余的语法性质的约束,则来源于各个虚词的用法本身。虚词在后面要讲,而虚词的功能不外乎两点:

   1、协助完成二元结构,如助词“的”、“地”、“得”和介词“以”、“对”,都起到明确标记二元中一元其词性的作用,从而支持我们在不丢失二元结构性质的前提下,去组建更大规模的复合句。

   2、连缀相互独立的二元,使其成为具有逻辑性的复合句。这是虚词中关联词那部分的功能,其连缀方式基本包含“顺接”和“转接”,而进一步地细分才有了“并列”、“递进”、“因果”、“假设”等等。

   {从整体的构句法来看,虚实词的这种分工,使得它们各自的功用十分的明确而不会相互混淆,这也就是说,由实词来营造文章的二元嵌套式的筋骨肉,由虚词来充填、张扬文章的精气神。}

【二、汉语的词性问题(实词)】

   实词是充当二元结构中的“元”的基本单位。

   汉语的词性,就词语本身属性而言,即在不考虑具体所处语句的前提下,分为实词和虚词,但实词在没有组合到句子之前,是无法往下细分属性的。

   {这个观点,其实就是马建忠在《马氏文通》中提出的“字不类先,随用而定(非原文)”的观点。}

   实词在更具体的层面,虽无本身属性,但有用法属性(或言使用属性、角色属性),这要根据实词在二元结构中充当的角色而定。所以,我们不能说,“快乐”是名词,但可以说,“快乐”是实词,它在“他快乐”中用作形容动词,在“快乐无价”中用作名词,在“小明快乐正常”中用作副词。 所以,就“快乐”本身,我们说,它是一个实词,可用作名词、形容动词、副词。

   {阿介的“实词在更具体的层面,虽无本身属性,但有用法属性”的这个说辞,很容易模糊概念,从而丧失重点。所谓“更具体的层面”,就是指的构句之后,而实词“无本身属性,但有用法属性”的说法,闪乎其词,欲言又止,令人莫名。这一句其实就应该明确说,“实词在构句之前不能明确其词性,但一旦成句,就从其与另一元的逻辑连(联)系上,自动获得了自身应有的词性”。}

   总而言之,对于实词,我们不能说“XX是名词”,只能说“XX可用作名词”。

   {其实,词之有实词和虚词之分,严格来讲,也是不能事先确认的。词之“字不类先,随用而定”的原则,是贯彻始终的。这也就是说,在一定的构句需求下,实词可以作虚词用,虚词也可以当实词用。因此阿介在这里对实词和虚词词性所作的界定是有缺陷的。}

   接下来,我们通过各类二元结构即短语结构,来了解实词的各用法属性。

1、并列结构(此时,实词无具体用法属性)

例:语文数学
   奔波劳碌
   优雅自然

2、定中结构(实词作形容词+实词作名词,定中和状中统称偏正结构,二者有时不能明确区分)

例:美丽心情
   红苹果
   中华大地

3、状中结构(实作副+实作动/形动)

例:认真思考
   明确区分
   极速狂奔
   一个和尚
   我们班

4、动宾结构(实作动+实作名)

例:吃苹果
   做功课
   进行斗争

5、动补结构(实作动/形动+补语,补语形式较多,且多为子二元结构,故难以一概而论)

例:跑十米
   啃不动
   娱乐至死

6、主谓结构(实作名+实作动)

例:小明跑步{及物}
   小李思考{不及物}

7、主述结构(实作名+实作形动)

   主谓和主述可以合称主述,也可称题述(话题+陈述)。因为汉语的所谓主词并不强制为施事者,其后续成分也不强制为受事者,故有题述结构一说。

例:阳光灿烂
   小李可爱
   食堂难吃
   五谷不分

   {这里可以做个比较。}

   {甲柏连孜在《汉文经纬》中,将二元结构分为五种格(case),即:}

   {1、主格:名词+动词}
   {2、宾格:动词+名词}
   {3、表格:名词+形容词,或后词不受前词支配的搭配}
   {4、属格:名词+名词,前词限定后词}
   {5、状格:形容词+名词,副词+动词,前词说明、限定后词}

   {显然,甲柏连孜的【主格】,对应阿介的【主谓结构】,【宾格】对应【动宾结构】,【表格】对应【主述结构】,【状格】对应【定中结构】+【状中结构】,而【属格】被包含到【定中结构】里去了。阿介与甲柏连孜对应后剩下的【动补结构】无对应,这是由于其可以划归到前面有对应的结构里去。如其所举的三个例子,“跑十米”可以划归【动宾结构】,“啃不动”中,把“啃”视为名词,就可以划归到【主谓结构】,“娱乐至死”中,将“至”视为动词,也可以划归【主谓结构】。还有一个无对应的【并列结构】,可以用虚词里的连词将它们结合成二元组,这也就相当于词性具有吸收功能,它可以将两个相邻的同性词在分析句法时压缩为一个。}

   {本人在《诗词语法漫谈》中,将甲柏连孜五个格进一步压缩至四个,即将【属格】进一步合并到【状格】。之所以这样作,主要是为了化繁就简,合并的依据,是因为它们都是前词修饰后词。这样一来,就彻底避免了纷争不已的分类与命名问题。此外,还将这些二元结构,分别从功能上另行命名为【予句(甲柏连孜的主格)】,【受句(宾格)】,【表句(表格)】,【饰句(属格+状格)】。}

   在理解了单个二元结构后,二元嵌套结构便不再难于解析。比如:(需要注意的是,我们分析句子时采取从底层往上层进行逐级合成的办法,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们关于语言的思维顺序是从下往上的。在我们的认知结构中,很多复合二元结构是早已合成好的,因此直接调用即可。)

   例句:疫情搞得三年没开年会。

   ①(没)【状】(开)【中】。“没开”合成为【动】。
   ②(没开)【动】(年会)【宾】。“没开年会”合成为【中】
   ③(三)【定】(年)【中】。“三年”合成为【状】
   ④(三年)【状】(没开年会)【中】。“三年没开年会”合成为【补】
   ⑤(搞得)【动】(三年没开年会)【补】。“搞得三年没开年会”合成为【述】
   ⑥(疫情)【主】(搞得三年没开年会了)【述】

   例句:压岁钱,爸爸给了我好几张一百。

   ①(几)【定】(张)【中】。合成为“几张”【中】
   ②(好)【状】(几张)【中】。合成为“好几张”【定】
   ③(好几张)【定】(一百)【中】。合成为“好几张一百”【补】
   ④(给了)【动】(我)【宾】。合成为“给了我”【动】
   ⑤(给了我)【动】(好几张一百)【补】。合成为“给了我好几张一百”【述】
   (*正因为二元嵌套理论认为,汉语中的短语是会合成并向上再合成的,所以“给了我好几张一百”,本质上是“给了”和“我”先合成的情况下,再与“好几张一百”发生关系,因而可以在这个二元层级上解释为动补关系,而并非动词和双宾语的关系。该例句和“他打了我三天三夜”本质相同,都是先合成动宾,再合成动补。)
   ⑥(爸爸)【主】(给了我好几张一百)【述】。合成为“爸爸给了我好几张一百”【述】
   ⑦(压岁钱)【题】(爸爸给了我好几张一百)【述】。话题与陈述,后者为前者的相关细节

   {上述两例都是用阿介的构句结构,按照本人结构,“给了我好几张一百”这一段,由于没有【动补结构】,按照句意,“了”是格词,分析时可直接剔除成分分析,“我”与“好几张一百”之间,前者是限定后者的,因此它们构成饰句的关系,即“我”限定了“好几张一百”,合成的结果是名词性的,最后与“给”构成予句。}

   {与阿介不同,}

【三、二元嵌套结构对造句的约束性】

   试想,究竟是什么东西,在我们的脑海里以“是否有违和感”,“是否别扭”等感受,来提醒着我们,决定我们说出来的语法是否是正确的语句呢?是语序不对?还是虚词用错了?没错,语序(也称词序)和虚词,正是汉语中最根本的两个语法手段。

   二元嵌套结构就是凭借语序的这个唯一约束,才得以成立的。

   语序是单向的、一维的。

   在书面上,现代汉语一般体现为从左到右、从上到下的书写,这决定着语序。

   而在语音上,发音的先后顺序,也体现了语序的作用。

   既然有正方向,就有反方向。正反方向不可能是相同的,所以我们说,语序的正反向是互斥的。

   这是什么意思呢?

   假如我们选择了【主述结构】的语序,那么其反序【述主】就不可能成立。正如,“面条好吃”若是主述结构,那“好吃面条”就会被我们处理成定中结构。

   同理,一旦选择了【动宾结构】,那【宾动】也就不可成立。如“萌生希望”是动宾结构,那“希望萌生”只能是主述结构,要么根据语境处理成定中结构也有可能。

   总结一下,根植在汉语母语者认知结构中的二元嵌套结构,对汉语母语者的语言运用发挥了哪些制约作用呢?

   1、坚牢稳固的语序原则。

   一般情况下,如果涉及到了倒装,其之所以成立,要么是借助了虚词,要么借助了特定的语调。

   2、二元结构中的一个元素只对其中的另一个元素负责,而无视句子整体。这个原理可以叫做“两两对称原理”。

   {其实,本人觉得这个“两两对称原理”是名不副实。在本人看来,二元结构中两个元素之间的关系,并不是“对称”的关系,而是内向的字义逻辑构成的关系,也不是由形式来决定的。这样认为的根据,是由于文字(语言)产生的目的是表意,其表意的形式之所以需要,是为了能够较快的由文字(声音)过渡到其代表的含义。在这个意义上,二元结构中两个元素之间的关系的决定,就只能是由语(字)义来决定的。}

   {由于朱德熙没有继承马建忠对于汉字词性的观点,反而恪守了西方那种事先固定词性的表音文字不得不采取的措施,所以他才将二元结构的两个元素之间的关系,坚持要由形式上来确定,从而复杂化了本来很简单的事情,也由此而不得向构建出他奠基的语法大厦的更高层迈进。当然,可能阿介也没有意识到两个元素之间的关系是逻辑的,而不是形式的,但他清楚地意识到了,这个关系是内卷的而不可能外延。也正因此,阿介就不可能将二元结构简化,甚至从甲柏连孜总结的五种类型,繁化到了七个。}

   这是最为重要的一点,也是汉语造句相对灵活不那么严格拘束的根本原因。它使得我们在造句的时候,不断地在摆脱规则的束缚——只要一个二元结构合成完毕,该二元结构的内部如何,不会影响到接下来的句子组建,因为它会被我们处理为一个整体,只需用来合成又一个简单如初的短语结构即可。

   {这个理解实际上可以用马建忠对于“字”这个更清晰的概念的描述来界定。}

   {马建忠认为,字,是句子的最基本单位,并且句子的本质就是字。从形式上看,不论是一个字,还是多字组成的词,无论它可不**,甚至是词组,一段话,一个句子,只要它只有一个唯一的意思,都可以将它视为一个字。马建忠的这个对于字的定义,从根本上杜绝了我们现代汉语里对于文字(语言)单位的混乱定义和由此引致的无休无止的争论。因此,树,葡萄,葡萄树,种葡萄树,我种葡萄树,在表达单一一个意思的共性下,它们本质上都是单个的字,它们的差别,只是表达的形式上有长短的差别。}

   我们假设一个不怎么有虚词的句子,就像上面我给出的几个例句,我们可以认为,不管这个句子有多么冗长,层次多么复合,你挑出其中的任意一个单位,它都只对与他共同形成二元结构的另一个单位负责,而不会影响到句子整体结构。

   这一点意味着,汉语的句子是只要短语造对了,句子就造对了。正是这一点,决定了汉语的造句可以相对自由散漫,可以说到哪里是哪里,既可以点到为止,也可以继续向上合成二元结构。

   补充:其实,汉语从以单字构词开始,到造短语、造句,都是遵循的同一套二元构建方法,所以,对于汉语,我们可以说,字、词、语、句不分家。字组建词,词构成短语,而短语被固定化下来成为独立概念后,又被我们看作是一个词,这种现象比比皆是。

   比如,“阴差阳错”这个任意拿来的成语,就是两个主述结构合成的并列结构。

   {从上面两章的论述可知,站在表意的角度来看,除了虚实的区分外,词性确实不重要,这正是我们的古人没有去刻意于词性和语法的原因。但是,这并不表示实词再分类是多此一举,因为汉字系统还要兼顾模拟口语的白话文。到目前为止,我们还不清晰的是,给词标志词性究竟有多不必要。我们只知道,由于表音文字表音的需要,词性的固定,以及语法的强制,都是必不可少的。为什么在汉语的口语里,非要给汉字已经表达清楚的“房”字的后面,加上一个标志性的“子”字,就可以理解词性的固定和语法的强制,对于表音文字是多么的必要。在汉语里,给词作词性标记的字不少,如:的、地、得、子、头、然、性,等等。}

   {能够知道二元结构里两个元素的词性,通常可以加快句子解析的速度。也许这是词性之所以有必要的唯一有实际作用的地方。但是要切记,词性不是使用前就可以确定的,而是要在使用后才能唯一决定的。}

   {从表意的功用上看,作为实词的细分,大致可以划分为三类:指称用的物词,它对应现代汉语语法里的名词,还可以进一步析分出代词、数词、序数词、量词以及临时作代词用的替词;描述物体行为状态用的事词,它包括按形态再分为动词和静词,其分别对应现代汉语语法里的动词和形容词;以及供修饰用的饰词,它还可再分为貌词和状词,其分别对应于现代汉语语法里的形容词和副词。注意,这里的“静词”和“貌词”,其实都属于形容词,不过是现代汉语为了形式上的便利,将代表“形”的“静词”和代表“容”的“貌词”合并为形容词而已。现代汉语之所以这样作,是因为从形式上,你无法将“形”与“容”绝然分开,但从“词用性定”的角度看,就很容易将它们区别开了。所以,兼类词不是什么新概念,形容词就是具有兼类性质的专门一类词。}

   {最后再一次强调:一个词的词性不是使用前就可以确定的,而是要在使用后才能唯一决定的。这个观点全面全程都有效。}

【四、汉语的词性问题(虚词)】

   虚词有四个作用:

   1、二元结构的强行规定;
   2、标记多个单元{原为单句}之间作某种关系;
   3、一定程度地解放语序;
   4、标示疑问、感叹等各种语气。

   {作为对比,马建忠将虚字(即这里的虚词)分为介、连、助、叹四种,恰好与阿介所划分的四个功能数目相同,但是能一一对应吗?}

   {阿介这里说的四个作用,其实就是将虚字再作细分时的依据。这可以参看下面的具体说明。}

   {本人对于虚字的分类,将与西文语法中表达时态、词性标记、所有格、单复数等对应的词单独新增一类,并名其为格词。这是因为,汉字在记录口语时,仍然不能将某些与表音文字语法对应的字彻底去除,保留它,就可以将口语、方言和文言等统一到单个的语法规则中。}

   由于虚词的用法相对固定,所以,在虚词这一层定义之下,可以看作是独立地具备具体的词性,包括“介词”、“连词”、“助词”。注意,副词在本文设想的汉语语法体系中不属于虚词,而属于由实词充当。

   下面说一说虚词的前三个作用。(第四个不用讲{它直接对应马建忠定义的叹词}。)

1、强制构成某个二元结构。

   很简单,当我们想以定中的形式表达“希望萌生”时,为了消除它被误认为主述结构的歧义,就可以采用助词“的”,说成“希望的萌生”即可。

   在很多场合下,虚词可以明确地标记一个实词单位的二元定位,同时,正是有了虚词,我们才可以把复杂的句子转换成从句,加入定中、状中的二元结构。

   虚词本身不能单独使用,而被虚词标记的单位,由于必然成为二元中的一元,或者是复句中的一个单句,也失去了独立性。

   以下是一定程度的总结。由于排版的原因,按照【虚词】【词性】【作用】【举例】的顺序来列出这个总结。

【的】【助词】【标记定语,强调定中结构】【奢侈的美丽】
【地】【助词】【标记状语,强调状中结构】【一言不发地观望】
【得】【助词】【引导补语,强调动补结构】 【跳得高】
【着、了、过】【助词】【标记动词,根据在二元结构的位置标记主述或动宾结构,同时有表时态的作用】 【煮熟的鸡飞了,他焦虑着,我去过】
【从、自、当、于、在、于、向、被、给、让、把、将、用、以、拿、靠、对于、关于、与、和】【介词】【标记副词即状语,引导规模复杂的状中结构,表动词所代表的动作进行的场所、时间、对象、手段,等等】【从北京过来,向你学习,以茶会友,把饭吃了】

   {阿介在这个作用说明中,虚词类型包括了作为二元结构标记的“的”、“地”、“得”,作为时态标记的“着”、“了”、“过”,以及介词。而这里作为标记的虚词,都属于助词,其实是应该单列的。}

2、标记多个单句间的关系。

   这一点是连词的作用。如“因为……所以……”标记了两个小句间为因果关系;“并且”表示顺接;“而”既能表示顺接,也能表示转接;“不但……而且……”表示递进。这一点跟现行汉语语法体系一样,不用多作介绍。

3、解放语序,增强活用。

   虚词的加入使得中状、中定等真正意义上的倒装成为可能。如“我想要一斤苹果,熟透的”,“我没有什么看法,对于这件事”。也就是说,虚词支持我们在先说出中心语后,仍然有办法完成定中或状中的结构。

   {还有一种虚字,阿介没有涉及,这就是作为词性标志的,属于格词。如前面提到过的标志名词的“子”等。}

【五、汉语的句子分析方法】

   如果你认真地理解了上文,便不难明白,说汉语陈述句的标准结构是主谓宾,这就属于生搬硬套英语的语法框架。

   以下是对汉语句子特点的几点认识:

1、汉语的句子在形式上没有明确的结句方式。

   句号根据语义,可以爱写在哪里就写在哪里。多个主述结构之间,使用逗号分割完全没有问题。

2、汉语句子一般不存在省略现象。

   尤其应当强调,“省略主语”是一种强行的说法,是生搬硬套西式语法。其原因已经在上文,即汉语的成句,在于短语成立,句子就成立,并不强迫主语的出现,因为主语仅仅属于短语即二元结构之一的主述结构。

   {本人不认可阿介所说的“不存在省略现象”,实际上,合理的省略,是从马建忠到王力都承认的,这种省略,经常将二元结构省略成一元。}

   总结起来,我认为汉语句子应该分这样几类:

1、独词句

   即只说一个词语便结句的句子。

   例:好!走吧。漂亮。

   {当一个句子按二元结构收拢到不能再收拢的时候,它其实就是没有换名的独词句。}

2、单句。这个概念和现行语法体系中的“单句”有所不同。在这里特指,由一个及以上的二元结构组成,并最终合并为唯一的一个二元结构的句子。

3、复句。由多个单句前后连接组成的句子。它们之间要么由连词连接,要么没有连词但无法再合成为单个二元结构,并且中间当然没加句号而是逗号,但在最后面加上了句号。

   {句子的以上三个分类,按广义来看,其实毫无意义,因为前两个句子,只是第三个的特定形式。}

   如何分析一个句子的结构,并标明它的各个成分呢?对于复杂的单句或复句,一句话概括起来会比较难,最好的办法还是画图。

   例一:我给了他一顶帽子戴。

1、(我)【主】(给了他一顶帽子戴)【述】合成【句】。
2、(给了他一顶帽子)【述】(戴)【补】)合成上句的【述】。
3、(给了他)【述】(一顶帽子)【补】)合成上句的前【述】。
4、(给了)【动】(他)【宾】合成上句前【述】,(一顶)【定】(帽子)【中】合成上句的【补】

   例二:以前宇宙中所能观测到的物质总量使人们倾向于第一个结论。

1、(以前宇宙中所能观测到的物质总量)【主】(使人们倾向于第一个结论)【述】合成【句】
2、(以前宇宙中所能观测到的)【定,由“的”强制】(物质总量)【中】合成【上句的主】
3、(以前)【状】(宇宙中能观测到)【中】合成上句的【定】
4、(宇宙中)【状,由“中”强制】(能观测到)【中】合成上句的【中】
5、(能)【状】(观测到)【中】合成上句的前【中】
6、(观测)【动】(到)【补】合成上句的【中】
7、(物质)【定】(总量)【中】合成第2句的【中】
8、(使人们)【动】(倾向于第一个结论)【补】合成第1句【述】
9、(使)【动】(人们)(宾)合成上一句的【动】
10、(倾向)【动】(于第一个结论)【状,“于”字强制】合成8句【补】

   例三:例2中,“倾向于第一个结论”,若断句为“倾向于+第一个结论”,则属动宾;若“倾向,于第一个结论”,则是介词“于”支撑的动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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