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愁是什么
​文/程秀珊（湖北黄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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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愁是什么呢？
​说不全，道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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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光中说乡愁是邮票，是船票，是坟墓，是海峡。多少年来，多少游子的心为这首小诗而痴迷。我算不上这般高大上的游子，我回家不需要坐船，有张车票就行；我至今没有见过真正的大海，所以，那湾浅浅的海峡，于我来说，只能是诗意中的诗意，婉约中的婉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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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姐回了一趟老家，给我带回家乡的夏季特色菜——荆芥苗。荆芥，是我们老家这个季节家家户户菜园子都会种一畦的蔬菜 也是一味中药。顺便科普一下：荆芥是唇形科、属多年生植物，以干燥茎叶和花穗入药。鲜嫩芽具有镇静作用，荆芥叶黄绿色，茎方形，微带紫色，横切面黄白色，穗子稍黑紫、黄绿色。荆芥性温，无毒，清香气浓。荆芥为发汗解热药，是常用草药之一，具有解表散风、透疹止痒、止咳利咽的功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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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这青翠欲滴的嫩苗，安静地倚靠在小屋的阳台上，似乎很喜欢这个新天地，一如我喜欢它们一样吧？！我的心莫名地柔软了，一边做着手中的事情，一边任思绪飞扬。自然，我的思绪飞回到那个遥远的小山村，一户农家小院，青石条的大门框，厚重的木门，这是堂屋。侧边还有一间偏屋，里面放着纺车和织布机。走过堂屋，上几级台阶，就是一个天井式的小院子，几乎都是石板铺成的，院墙上有几盆仙人掌，也不知道养了多少年，反正打我记事起，它们就一直在那里，带着满身的刺，开着黄色的花，感受着这个屋里的人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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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爷爷奶奶的家，也是我们的家。尽管后来分家了，我们跟着父母搬到前排的房子里，我依然对我人生中的第一个家充满了眷恋，一不留神就钻进那扇厚重的大门，来到这个小院子，做奶奶的小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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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绝对是我最崇拜的人！她几乎无所不能，操持家务，田间地头，纺纱织布绣花，做千层底布鞋……在我的童年记忆中，奶奶几乎都是在做事，那么大一家子人，总有做不完的事。我如今也觉得家里也总有做不完的事，经常做的我想发脾气，而我的奶奶在我的印象中从来没有为做事发过脾气。不仅如此，她还总是能变废为宝 ，让原本贫乏的生活，经常闪发着金子一样的光芒。

那是一个夏天，我还没发蒙（上学读书），吃过早饭，父母下地干活了，我又跑到奶奶家，看奶奶做事。奶奶正在洗碗，看到我来了，问我吃饭了冒，我说吃了。奶奶说她今天焖的米饭有很好的锅巴，要不要给我捏个锅巴团子？我说要要要，只要奶奶做的，我都喜欢吃。奶奶笑着说你就是个喂不饱的小馋猫，吃的再多也不长个子不长肉肉。一边说一边洗净手给我捏了个锅巴团子，我接过来几下就给吃光了，奶奶说你怕是每天在家都没吃饱吧？我做了个鬼脸，跑到院子里去玩了。至今为止也没弄明白，那个年头我咋那么能吃呢？

奶奶洗完碗后，喝了一杯茶，从偏屋提了一篮子菜，里面有苋菜，黄瓜，豇豆，青椒和荆芥苗。我像模像样地帮奶奶择菜，苋菜掐根，豇豆掐成小段，青椒去蒂，荆芥苗呢？学着奶奶的样子把叶子都摘下来。菜择完了，奶奶又把荆芥茎剪去根部，单独放在一个小簸箕里。我问奶奶：“奶奶，这个也能吃吗？”奶奶说这个不能当菜吃，但是晒干了可以泡茶喝，能消暑，治风热感冒。于是我看着奶奶把那些荆芥茎清理好后用水清洗沥干，再剪成半寸长的小段，摊在簸箕里，搁在院墙上晾晒。难怪夏天奶奶家的茶水总有一种特殊的味道，我终于明白其中的原因了。

如今，奶奶已经离开我们十二个年头了。我看着这嫩绿的荆芥苗，突然好想我的奶奶，还有我的妈妈，我的二婶，姑妈和二姑，她们如今都去了天国，人间从此再也不能谋面了！我学着奶奶当年的做法，把这些荆芥苗摘下叶子，留着炒黄瓜或者鸡蛋吃。把茎剪去根部，洗净沥干水后用剪刀剪成小段，摊在老乡叶子送给我的小簸箕里，等到晒干了，我也拿来煮茶喝，那是奶奶的味道，也是家乡的味道，亦是我独特的乡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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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表姐，让久未回家的我，在这个刚刚到来的夏天，就能品尝到家乡的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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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愁，今天于我来说，就是这嫩绿的荆芥苗，以及和它有关的美好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