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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载】词学基础讲座(四)

舒木营地 发布于2022-01-14 05:54   点击:621   评论: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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词学基础讲座 (四)

  大家好,今天主要想侧重词的结构上讨论一下。在讲座前,先和大家聊侃一段词话吧。

关于对词的认识,从文学角度看,它只是诗的一种“体”而已。它区别于我们正规概念中的诗,是因为它比诗“俗”。说它“俗”,是因为它更接近民间,是因为它可以配乐咏唱,既然可唱,用于宴乐,用于娱乐方面的作用就是主要的了。也正是这样的原因,词为诗余,词为艳科的说法也就应声而出了。不说别的,就以我们常看到的明清章回小说里, 说到关节处,他就给你来一段诗词添彩,或者在每一章回的篇首和篇尾都来上一段。所用之诗词,以正规的近体诗来的不多,大量的都是各种词牌的词。即使是用诗来表达,也多是乐府歌行的形式的。酒肆青楼中,歌伎弹唱者,也多数是“词”。但是如果说到某位高僧所留的偈语,则多是以诗的形式来表现的,很少有偈语是用词的形式说出的。如果大家注意到这点,也就能大致地体会到诗的品位是什么,词的品位是什么。

   说词“俗”,那是相对的,比词更俗的是“曲”,且不管那南曲北曲,那就不能允许你拿捏文词,基本上就是市井白话,受众也是从官僚士大夫文人阶层,转而面向平头百姓。诗词曲的大致区别,是这么个脉络。曲和词基本属于一类的体裁,没有什么严格的区分5,但是相比较,词的文气更重一些,也相对清雅高调了许多。不管如何,就文辞而言,都属于诗这个大家族的,只是不同的诗体而已。

   其实,文学意义上讲,体裁之间不存在什么高雅或低俗之区别的,文字形式及韵律要求不同而已。能让我们有这般区分的结果,完全是由其作品所决定。唐诗有李白杜甫白居易,还有小李小杜,他们经典精美的作品,代表了时代的风貌,也给这种诗体打上了相应的品位上的痕迹,进而后人对这种题材的品位给予定调。宋词呢,以李煜、柳永、晏殊、欧阳修、秦观、周邦彦、李清照等等这些人为代表的作品,被定位了“婉约派”。

   所谓“婉约派”,他们的特点主要是内容侧重儿女风情,结构深细缜密,音律婉转和谐,语言圆润清丽,有一种柔婉之美,故名之。然我们还知道一种诗词流派被称为“花间派”,这是比宋要早些的晚唐五代的一种词派。其名的由来是因为一本词集叫做《花间集》,是由当时的18家词人500首作品编辑而成的,编者为五代西蜀赵崇祚。作品代表人物是温庭筠、皇甫松、韦庄等等。其作品内容无外乎也是离情别恨,旅愁闺怨,男女私情燕尔这类的。格调嘛,历来被诟病,被多数人说其格调很低。

   如果看《花间集》,其实不能不看《花间集序》,欧阳炯在这个序里给出的定位是“诗客曲子词”,颇为耐人寻味。曲子词,是供歌妓们在酒席间歌唱以娱乐所用,是其“俗”的一面,但是,这“曲子词”却为“诗客”们所写,这自然又带点雅的风味。说的透点就是雅人去俗一把。我们可以认为,雅人可以俗,而俗人却无法雅,雅和俗的本质区别是内涵气质的区别。官僚啊,大学教授啊,在KTV里一样俗的一塌糊涂,只是“俗”的时候呢,还忍不住得玩点高格调。呵,扯的稍远了点,《花间集》就是一群雅客们写的,其实是一群诗人们写的。说的俗点,它在当时,相当于现在KYV练歌房里的点歌单,歌本,比喻虽然不太恰当,但其作用大致如此。但是,由于作者们多是当时的大文豪,所以,其文学价值当然也相当高,甚至,形成了一个流派以至于影响到后来的词学风貌。

   说到对词之文体的演化,不能不提到一个北宋时非常重要的人物---柳永,他原名叫“三变”(也叫“柳七”),后来自称“奉旨填词柳三变”。他对词学的贡献极大,词由小令向慢词的发展和丰富,他起了关键性的作用,词境的开拓,内容题材的丰富,词的通俗化、口语化,其影响在词史上皆功绩彪炳。可惜这位大词家,平生过于放浪,终生潦倒,死的时候还是一群**们捐钱给葬了的。柳七的态度是“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其人性情,鄙视功名利禄,放言狂之“才子词人,自是白衣卿相”。这个“奉旨填词柳三变”的词,虽然也有“花间派”的痕迹(这和他的生存环境有关),虽然也免不了凄婉缠绵,儿女情长,但是却无靡靡之气。他的词作中有股放浪不羁的豪气,词境清新脱俗,毕竟在文学地位上属于大家巨匠的。

   唐代强豪诗人辈出,而宋时词界群星璀璨,风格流派也自然不一样,以苏东坡和辛弃疾为代表的豪放派,异军突起,以诗为词的特点,和婉约派分庭抗礼。在后期,我将专题介绍苏东坡其人及其作品风貌,这里只说一下“东坡”之名的来历。苏轼,号东坡居士,这个“东坡”其意是取自白居易的《东坡种花》而来。其起句是“持钱买花树,城东坡上栽”,诗中还有“东坡春向暮,树木今何如”之句,苏轼是白居易最忠实的粉丝哦,非常非常地崇拜他,甚至自比为当代的白居易。

好了,这词话啊,聊起来没完,以后咱再接着聊。我们经常了解一下词的各种渊源和传由,于我们习词也是大有裨益的,至少我们可以熏陶在一种词的“氛围”之中。咱别跑题,大家喝点茶水,咱言归正传,还是说词法吧。

   现在想大致地介绍一下词的布局结构之特点,介绍一下词的“起”、词的“结”以及词的“过渡”问题。用我们讲诗时的说法,就是词的“章法”。在古典诗词学的概念里,“章法”,就等同于“结构”,以后不论是说到哪个,意思都是一样的。比如我评说你的作品“结构”有点问题,那意思就是指你写的不合“章法”。

   在我们前期修习近体诗的时候,我们常说到它的章法是“起承转合”。其实,这个概念也适合用在词学里来,只是,我们不能照搬。在词中,我们可以忽略“承”的表面意义,而只去注意它的起、结和转。我们称它为“词的发端”,“词的煞尾”,“词的过变”。所谓“过变”就是前时我们所说的“过拍”、“换头”等意思。词的起法可谓是多种多样,一会我会比较详细地分析的,首先要了解一下词的起篇大致可以有这样三个思路:

    一是要“谋势”。看过我以前的讲座的朋友都知道,记得我在讲七绝的写法时,说到“起句要押住阵”这话吧?这词的特点,也有这意思,起句开门见山,有阵势,可以一下子就吸引住眼球,直抒主题。我们看一下苏轼的《江城子》中的起句“老夫聊发少年狂,左牵黄,右擎苍”也是这个作用。开篇就先给你狂妄一把,然后再得意地从态上说如何的狂,左手牵着黄狗,右手擎着苍鹰,玩的够潇洒吧,呵呵。再看一下陆游的《诉衷情》“当年万里觅封候,匹马戎梁州”,先把自己曾经的大志亮了出来,也算是一种“势”的渲染,起句,有势乃佳。

   二是要“谋境”,典型的有如苏轼的《念奴娇》“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斯境大也。还比如黄庭坚的《定风波》(次高左藏使臣韵)的起句“万里黔中一漏天,屋居终日似乘船。”写房子漏就房子漏呗,他却给你先来一个“万里黔中”,呵呵,这就把“境”给你铺染一下,还带出了“万里”之势。温婉一些的,如朱淑真的《秋波媚》的起句“迟迟春日弄轻柔,花径暗香流”,这里用视觉和嗅觉来造境,勾勒家园美好的春日景色。

   三是要“谋思”,这是要以意为先,常常是先以问句而起。我们看黄庭坚的一首《清平乐》(晚春)“春归何处,寂寞无行路”。这阕词的过片也是一问“春无踪迹谁知,除非问取黄鹂”。说起黄庭坚,文学史上和苏轼并肩被称为“苏黄”,也是不得了的人物。那么就再把苏轼的句子也搬来做例子“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这都是先设问,引人发思,然后再铺展叙述,辞以赋之。

   关于词之结构的说法,下面漫而谈之吧。曾经听过这样的话“诗重发端,惟词亦然”,查了之后知道,这是清时沈祥龙说的。词的“起”,是要给予足够重视的,比如我们前面说的那“三谋”,都是指要对起句加以构思的。

   填词起篇不能油腔滑调的,也不能浓装艳抹的。还要避免用那些俗套的陈词滥调,令人一瞥,望而生厌,何谈美哉?词的起,讲究是是一种“开门见山”,清丽浅白,开口就让人听个明白。这点有别于近体诗的。诗的起,虽然也有“兴起”一说,但是,诗重含蓄,重比兴的修辞技巧,在文辞上给你埋伏笔,设铺垫,然后再中而兴之,那是有章有节的铺展,而词,开门见山就可以了。这个“开门”也别乱开,要重视一个“凝重”,不要装模做样,不显露轻浮。凝重而有神韵,则大势可成。按严羽的话说“发端忌做举止”,就是这意思。我们在前几讲里说了,词类分为小令,中调和长调。中长调的,也称为“慢词”。对于慢词而言,它的起是有讲究的。现在不少人做这类“慢词”,在起处多是描写景色来铺引,然后到第二韵的时候在点到题,也就是次片才进到意面。其实这不是正规的词法。慢词之起,应该立即扣紧题意,笼罩全篇。也就是说,适宜实起,而不适宜虚写,不适合泛泛地写景。起便定住题面,后面就顺势而下。

   我们说起法,说的是一些常见的例子,其实,词之起法几乎没一定之规。悟得其妙时,法便无定法。有如苏子的“大江东去”“明月几时有”这样起句便笼罩全篇的,也有起意言题之后,另言他意的。还有起句之前便已经有“语意”存在的,虚拟的语已经在,而“起”只是对起接续而已,比如李易安的《声声慢》:“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还比如辛稼轩的《摸鱼儿》“更能消几番风雨,匆匆春又归去”。这样的句子,看似不完整,严格讲究,前面好象缺点啥。可是,我们读来仍然能够意会。这就是词的结构的特点,很灵活。具体的修习,我们以后结合作品,分别讲之,细推敲之,不在于掌握几个起法,而在于认识词之“起”的性质和规律

   大致上我们可以粗浅地这样认识一下,第一,可以在开端处点出中心思想。第二,可以从容开端,步步为营,渐入佳境。第三,由景入情,先景后情。第四,由情起句,再衬以景致。可以先从这几个方面考虑谋篇入句。

   说起法,其实是不能独立来说的,它只是词之结构布局的一部分,要综合全篇来考虑的。刘勰在《文心雕龙》中有这样的论述:“凡思绪初发,辞采苦杂,心非权衡,势必轻重。是以草创鸿笔,先标三准:履端于始,则设情以位体;举正于中,则酌事以取类;归余于终,则撮辞以举要。”。他这里说的,我们看做是主要是针对慢词而言,是指篇幅比较长的诗体而说。就如我前面所讲,慢词的起,取得牢笼全体的姿势,取得概貌。大的起,中间部分就不能干瘪,要饱满起来,开阖变化,鼓荡起伏而无懈可击。结尾则需要收神,做一总结,完成全篇的收口。

   有朋友可能会注意到我的签名处写了这么几句话“小诗精深,短章蕴藉,大篇开阖乃妙”。这是白石道人(姜夔)在他的《白石道人诗说》里的话,在这话的意思,白石点出的就是题材、选材及组织成章的法旨。其中“大篇开阖乃妙”,要是就是一整体布局的全局观。关于词的发端,我们再多说几句。常言道是“万事开头难”,词也是啊,有了好的开端,后面的结构一般也就“心中有数”了,这个起,也好比是高楼大厦的奠基石。“底儿”打好了,后面的谱写也有信心了。信心在,情绪畅,诗思自然有脉而舒整。

   这里再参考一下龙榆生的相关讲义,他将词之“起”分为两种态势,一是“飘忽而来,奄有压倒一切的气概”,二是“故取逆势,借以激起下文所要铺写的壮阔波澜”。其实讲的就是两个不同的角度切入的问题。一个是正写,一个是反写。

当然,我们也可以自己总结出,还可以侧写,借势起势。我们在这里要注意因调而区谋划不同的起法。调的长短不同,其结构也必然不同,比如刚才说的慢词,是适合中长调的一般规律(不是死规定)。由此,我们也可以根据体裁而分析出单起之调,适合突兀而起,精神而惊警,对起之调,就应该规整而洗炼。这里说的“对起之调”是指起句采用对仗的形式的“起”。诸如此说,可与诸君于闲暇时推而论之。

   现在,利用今天的节余时间,再说几句题外话。大家可能都注意到了,我的讲义中引了不少古代的诗话词话,基本上都是用文言文写成的。我们修习古典诗歌,文言文的阅读能力是很重要的。不要求你如何熟练地用文言文去写作,但是,必须要习惯文言文的通常用法,它的语言习惯和语法特点。古典诗歌,尤其是近体诗,实际上它所使用的词汇,就是文言词汇。我经常提到的“底蕴”二字,其实,能通顺地读懂古文,是最基本的要求。古诗词的语言风格,实际上是和文言文之精练雅致之语非常地切合。

在此做一友情建议,闲时多读古文,于修诗一道,大有裨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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