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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拗论》之十一 正对相救之二
格律诗的创作,必须严格按格式格律的规则要求进行创作,这样创作出来的诗,才能称之为“格律诗”。任何偏离格式格律规则要求写成的诗,都不是格律诗。因为,格律诗就是按照格式格律的规则要求写成的诗,离开了格式格律的规则要求写成的诗,那,还能叫格律诗吗。不能!
但,在格律诗创作过程中,由于作者选词用字的需要,往往将句式中的平仄改变,也就是该平的却改变为“仄”,该仄的却改变为“平”,这样一来,使诗句成为“拗句”,随之而来的句式成为“拗式”,造成拗的字,就成为“拗字”。句式平仄的改变,就违背了格律诗对平仄的规则要求,诗人们称之为“出律”。
出律就表明此格律诗是一首违背格式格律规则要求的诗,说的简单些,就是一首不合格的格律诗。但是,作者为了追求更流丽的文采和诗意,往往采取“拗救”的方法,以求近于格式格律,使拗救后的诗成为“拗体诗”。
说拗体,就不得不说拗体和近体的关系,即跟格律诗的关系。拗体属于近体的范畴,就像词是格律诗的诗余一样。拗体呢,是因为违反了格式格律的规则要求,经过改正,使句式求近了格式格律而形成的诗体。跟格律诗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关系。只不过“诗体”不同而已。所以,我们不能将拗体诗和格律诗混为一谈。更不能将拗体的句式,随便称之为符合格式格律。这样说,就在于拗体诗,首先就违反了“句内平仄相间”的规则要求。虽然经过救拗,就好比病人经过手术一样,即使割掉病灶得到恢复,但身体还是留有了经过手术的痕迹。因此,我们不能简单地将拗体诗称之为格律诗。因为,它们各有各自的格式格律。律就是规则要求,就如同法律,是不能违犯的。谁违律,是要受到追究的。
拗救就是对违律的一种追责和补偿。
生拗的句式进行救拗的方法很多。但归纳起来也就是二种类型而已。一个是“本句自救”的方法。一个是“对句相救”的方法。
“对句相救”其中就包括“正对相救”方法,这种方法就是出句第几位生拗,就要求对句第几位进行相救,说的直白些,就是在对句相同的位置进行救拗。
正对相救就是出句第一位生拗,就要求对句第一位来解救。出句第三位生拗,就要求对句第三位来相救。出句第五位生拗,就要求对句第五位相救。因为生拗的位置正对救拗的位置,故称之为“正对相救”。
下面,我们就说一说出句第三位生拗,对句第三位救拗的方法。例如:
唐李白的《五律·赠孟浩然》这首诗,其诗曰:
吾爱孟夫子,风流天下闻。
红颜弃轩冕,白首卧松云。
醉月频中圣,迷花不事君。
高山安可仰,徒此揖清芬。
这首诗的首联“吾爱孟夫子,风流天下闻。”就是出句的第三位平拗,对句第三位仄救。这种对句救拗的方法,就是“正对救拗”。
为什么这样说?
就在于李白在首联的出句第三位的平声,却用了一种仄声的“孟”字,将平声替换为仄声,而造成平拗,句式变为 仄仄仄平仄。这个句式明显是孤平。孤平必救。为了救拗,在本句无法救拗的情况下,李白只好到对句相救,采取了“正对相救”的方法,即出句第三位“平拗”,用对句第三位“仄救”,其做法就是:将对句第三位的仄声,改用一个平声的“天”字,使出对句的句式求近于格式格律,来达到救拗的目的。
唐李白的《五律·赠孟浩然》这首诗,救拗后的诗句和句式是:
出句诗句:吾爱孟夫子, 句式:仄仄仄平仄
对句诗句:风流天下闻。 句式:平平平仄平
经过句式的对比,我们看到出句第三位的平拗,经过对句第三位的仄救,使句式求近于格式格律,因此,“正对相救”成功。
“正对相救”除了“一对一相救”和“三对三相救”方法外,还有“五对五”拗救方法,就是出句第五位生拗,要求对句第五位来救的方法。
这种“正对相救”的依据就是“联内平仄相对”规则要求。假如说,生拗句式是出句的第五位平生拗,也就是出句的第五位的平变仄,这就要求对句第五位的仄变平来解救。也就是让对句第五位的仄变平,来达到拗救的目的。已求得联内平仄相对求近于格式格律。例如:
唐杜牧的《南楼夜》这首诗,诗曰:
玉管金樽夜不休,如悲昼短惜年流。
歌声袅袅彻清夜,月色娟娟当翠楼。
枕上暗惊垂钓梦,灯前偏起别家愁。
思量今日英雄事,身到簪裾已白头。
杜牧在这首诗的颔联的出句“歌声袅袅彻清夜,”其原来的句式是 平平仄仄平平仄 ,为了表达诗意,故将第五位的平声,改用了一个仄声的“彻”字而生拗。使句式改为 平平仄仄仄平仄 。在本句式不能救拗的情况下,采用“正对相救”的方法,就是到对句相对应的第五位进行救拗,就是将第五位的仄声用一个平声的“当”字替换,使对句的句式变为 仄仄平平平仄平 。达到了联内出对句的句式,求近于格式格律,而拗救成功。
张正恂2021年12月5日于沈阳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