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多阿发 发布于2021-07-19 05: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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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看到锦瑟小主老师的七绝《夜未央》列评,内心就痒痒的,总想多舌一番,因为先前就曾在老师的空间欣赏过。其诗文内容为:“夜静时闻锦瑟弦,丝丝缕缕梦魂牵。花间有酒何妨醉?好与清风月共眠。”
诗虽短,情却长!要更好地理解好本诗,首先必须把思路打开,联想宽泛一点。
一是夜未央。未央,指未尽,未已,没有完结之意。“夜未央”,三字连在一起,多指夜还没过一半,有诗文为证。在《诗·小雅·庭燎》:“夜如何其?夜未央。” 朱熹集传注为:“央,中也。”在《汉书·外戚传上·孝武李夫人》:“托沉阴以圹久兮,惜蕃华之未央。” 颜师古注为:“未央,犹未半也。言年岁未半而早落蕃华,故痛惜之。”在宋代苏轼 《竹间亭小酌怀欧阳叔弼季默》诗:“盎盎春欲动,潋潋夜未央。”
二是唐代李商隐的《锦瑟》:“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锦瑟本来只有二十五弦,精美的瑟为什么突然竟有五十根弦呢?一弦一柱都叫我追忆青春年华。一晃眼,青春年华怎么就到了五十岁呢?
话题回到该绝首联,首字“夜”即点题。夜色人静时,仿佛不时听到弹锦瑟的弦声。作者是否真听到了锦瑟声呢?判断应不可能。一是锦瑟,是古代拨弦乐器,早绝迹;二是也许真听到类似弹弦乐音,如筝、琴,但均无“瑟”名,且与“静”的夜景不协;三是“锦瑟弦”有可能比喻沙沙的脚步声,来突显夜的孤寂,这有相关比拟诗文佐证,在此不多赘述;四是结合锦瑟小主名,加上开篇两点理解,借用李商隐的《锦瑟》之意的可能性最大。作者可能是想表达,夜色人静,仿佛听到了自己走向晚年的脚步声。自感从一位二十五弦的锦色的花季小主,不觉已跨入五十弦的锦瑟之地,即半百的年龄,不仅感叹万千,而且思绪潮涌。这正好引出对句:丝丝缕缕梦魂牵。这“丝丝缕缕”,或许是生活的过往,或许是人生的残缺,或许是工作的伤感,或许是朋友的纠结,或许是儿女的操心,或许是身体的不适,或许是对远方的思恋等等,所有这些,总会在梦中,在情愫中,牵扯作者的内心。出句对句相贯,“锦瑟弦”,该是指作者感应到了锦瑟年岁之心弦。
尾联中,“花间”意象是指什么?唐代韩翃《送王侍御赴江西兼寄李袁州》:“花间五马迎君日,雨霁烟开玉女冈。”唐代权德舆《春日同诸公过兵部王尚书林园》:“花间留客久,台上见春多。”唐代李商隐《写意》:“日向花间留返照,云从城上结层阴。”唐代曹唐《刘阮洞中遇仙子》:“愿得花间有人出,免令仙犬吠刘郎。”宋代欧阳修《赠沈遵》:“花间百鸟唤不觉,日落山风吹自醒。”通过以上类比,意象较为统一,多指花丛中间,仿如作者是“莺、燕、蜂、蝶”花间友君,花丛中有如此甜蜜美酒,可命运,为何任要阻碍我醉花间呢?作者似采用绝句五十六法之三十法,以“何”起问,以“妨”生怨,以“好与”誓心,以“清风月”作伴,以“共眠”作归宿。一问一答,干净利落地表达了作者的内心世界。
《锦瑟》是李商隐的代表作,它又是最不易理解的一篇难诗。有人说是爱情诗;有人说是睹物思人的悼亡诗;也有人认为是描写音乐的咏物诗;还有影射政治、自叙诗歌创作等说法。而本作者以“夜未央”为题,“锦瑟”“花间”“清风月”等关键意象作穿插,在年岁晚暮之际,宁愿享受夜深人静的冷月,宁愿醉迷于自然美景中汲取蜜汁,宁愿天天与清风皓月睡在一起,宁愿甘享清贫独斟快乐。大有倚楼月夜,触景生情,感叹逝水流年,暗喻自己才华出众,抒怀心志之意。如把“花间”比拟理解为诗词歌赋,醉迷其间,以书为枕,共眠清风明月,不失为一篇意境深远的佳作。
似乎可以推断,作者晚年,将以诗赋为怀,从大自然中寻找情趣,颐享天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