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杨慎考证曰: 李太白过武昌,见崔灏《黄鹤楼》诗,叹服之,遂不复作,去而赋《金陵凤凰台》也。其事本如此。其後禅僧用此事作一偈云:“一拳搥碎黄鹤楼,一脚踢翻鹦鹉洲。眼前有景道不得,崔颢题诗在上头。” 见《升庵诗话》卷十一《搥碎黄鹤楼 》。意思是李白到武昌黄鹤楼很欣赏崔颢的黄鹤楼诗,而且自己因此没有题诗,这都是事实,但是,李白没有说“眼前有景道不得,崔颢题诗在上头”。这两句话是后来有个和尚说的。
李白又作了《登金陵凤凰台》,感叹国运兴衰,风格类似崔灏。因此后来有各种炒作文字,说崔灏如何了得,李白自愧不如云云。
凤凰台诗的首联,就是感叹兴衰的:
凤凰台上凤凰游,凤去台空江自流。
吴宫花草埋幽径,晋代衣冠成古丘。
三山半落青天外,二水中分白鹭洲。
总为浮云能蔽日,长安不见使人愁。
两个对仗联风格也类似黄鹤楼诗。尾联引用了“举目见日,不见长安”的典故。典曰:
晋明帝数岁,坐元帝膝上。有人从长安来,元帝问洛下消息,潸然流涕。明帝问何以致泣,具以东度意告之。因问明帝:“汝意长安何如日远?”答曰:“日远。不闻人从日边来,居然可知。”元帝异之。明日,集群臣宴会,告以此意,更重问之。乃答曰:“日近。”元帝失色,曰:“尔何故异昨日之言邪?”答曰:“举目见日,不见长安。”
元帝经历动乱,偏安一隅,不得到长安。他的儿子,后来做了明帝的,才几岁,先是说太阳比长安远,因为“有人从长安来,却没有人从太阳上来”啊。元帝觉得儿子很有逻辑,因此次日说给众人听,并故意再次问儿子同样的问题,意思是要他说出昨天的辩解来。不料孩子说太阳近而长安远!理由是“举目见日,不见长安”。孩子确实聪明,而且童言无忌。可是这样一句话,谁知道会让老皇帝如何伤心啊!昨天有人从长安来,老皇帝已经潸然流泪了。
李白的《登金陵凤凰台》,不逊色于崔灏吧!时人没有仔细领会理解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