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子衿李嫄 发布于2021-04-17 12: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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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上有一种呵护,朴素无言,却最温暖;世上有一种付出,不求回报,却心甘情愿。这种爱,天地同在,万古长青🌹🌹🍅🍅🍊🍊🌴🌴🙏🏻🙏🏻🙏🏻
作者: 李嫄 《母亲的病》
母亲的病时好时坏。没人时,会听到她不停地自己跟自己说话,强迫症一般;找不到东西,或是担心想象中的坏人会迫害已经成家的姐姐哥哥们的时候,她就指着某个方向不停地怒骂“宵小、贼人”的话语,直到见了父亲,她就会立即停止。
在我成长的记忆中,母亲只要精神好一点,就不停地写信,多是寄给她北京的叔叔伯伯和她的姐妹们、以及在南宁工作的姑姑。当然她也会时不时的收到一些接济,比如少许钱或是眼药什么的(说明:母亲的眼睛近视)。我想,这会否是母亲对娘家的一种亲情的寄托呢?
母亲在我初中临毕业的时候,也曾往我所在的学校教导处写过信,大致是建议我毕业后直接报考技校、师范学校,而不要上高中的内容;高中临毕业时,她也曾往学校寄信,建议我报考师范类的大学。只是对母亲的建议,我置若罔闻。半生过来,我才想到,母亲的考虑是有道理的:一是她从女孩子个性发展的角度考虑我将来所适合从事的职业以及发展的方向,二是考虑家里经济的负担,担心父亲太累。
记忆中,母亲极少下田干活,平时简单的农家大铁锅熬米粥或是摊鸡蛋饼、摊糊饼等等最简单的家常饭,她极少做得好;但每年春节前的蒸包子,却总是得到父亲的称赞,说母亲“面发的好,蒸出的馒头又大又圆、没得比”的话语。母亲听了,也曾漾起一脸浅浅的微笑。偶尔听到父亲对母亲的调侃:“在部队大院,当年的你妈还是挺惹眼的人物呢!” 虽然我不信,可当时分明看到了母亲瘦瘦的脸上,隐隐的会透出一种女人所独有的矜持与优雅。
在父亲面前,母亲一向是尊重和服从,在我们面前,对父亲永远是绝对的维护,不允许我们说父亲半点的不是或抱怨,有好吃的,也总是先记着父亲。母亲家务活哪里做的不到位,父亲就会冲母亲发脾气,甚至动手,母亲要么默默承受,要么就赶紧躲开。印象中,我从来没有听母亲在父亲面前大声的说话或说笑过,包括对我和哥哥姐姐们也是如此。对于母亲,父亲永远是绝对的权威。家里来客人,就如婚后我和先生一起去看他们老两口,吃饭的时候,母亲都不肯一起上桌,说是等我们吃完了,她再吃。直到父亲发话了,她才肯上桌。
微笑的印记
人们的想象中,母亲好像什么意念也没有、什么也干不了。但是在我成长的过程中,母亲给予我的爱,不少于任何人。她给予我的鼓励和微笑,给予我的善良和知识的启发、乃至上进的力量,深深地影响和带动着我,让我平和、自然、积极、阳光、乐观地面对生活工作和学习中的困难和挑战。成长的阶段,我也时不时地感觉到她在精神正常时段的快乐和美好。
在我开始上小学的时候,印象中,母亲总是微笑着在我的上衣口兜里放进一个叠好的小手帕、或是给我炒一点黄豆粒或是玉米粒,让我带着上学的路上吃。偶尔还会偷着煮个鸡蛋给我。那个时候,乡村里经常在晚间放露天电影,尤其是冬季里的农闲时节。有一次,和我村隔着一道山梁的小孙庄,一晚上连着放了三部电影。记得,我是和同一趟街的淑玲母女一起去看的。那晚,天黑黑的,看完电影到家的时候,应该是半夜了。当我悄悄推开房门的刹那,屋里的电灯突然亮了,我还没有晃过神来的时候,见父亲抄起枕边的炕笤帚,就要打向我。我急转身,迅速拉开房门奔向堂屋,再奔院子,跳上猪圈墙、再上东院墙,侧身跳到东邻二婶家的北院,再从她家的栅栏门快速跑到对面大队部院子的柴禾堆里猫了起来。刚刚猫定,就听到母亲的声音:小嫄,小嫄……,这孩子,这么晚了,这么大一会儿,能够去哪儿呢?小嫄啊,不要怕,你爸他只是不放心你,他说了,不会打你的,快点出来吧,跟妈回家睡觉去等等。既像是喊寻又像是焦虑。当确定我不会被挨打的时候,才慢慢走向母亲。母亲见了我,赶紧蹲下身来,抱紧我说:外边露天多冷!跟妈回家,回头妈还要听你讲今晚的电影故事呢。然后起身拉着我的手就往家门口的方向走。当时的我,不只是感到对母亲的信任和踏实,感觉到的更是一份对未知的好奇和鼓励。她的手攥着我,软实而暖和,好紧好紧,让我不舍、也不忍心反抗和拒绝。当时的画面,至今想来,还是如此的记忆犹新。
初中一年级暑假的一天傍晚,我趴在母亲的背上,在自家院子里,给她唱《妈妈的吻》“——遥望家乡的小山村……”的情景。当时曾引来经过我家门口邻居大婶极为羡慕的话语:“这娘儿俩真好!” 当我唱完时,母亲微笑着,边拍着我搭在她胸前的双手边说:我们家小嫄歌唱得好,妈喜欢听!记得当时,母亲的喜欢与她那温和的话语,给了我好大的鼓励和对音乐的兴趣。也因此,学校的音乐课中,凡是教我们唱歌的时候,音乐老师总是爱第一个让我唱给同学们试听。
初中二年级暑假的一天下午,母亲在炕上做针线活,我在屋地上读英语课文给她听。虽然听母亲说过她学的是俄语,英语她不一定能听懂,但我给母亲读的时候,总是那么地陶醉其中。因为,每一次读完,都能听到母亲微笑的一声“读得真好!”。也因此,我中学阶段的英语成绩都很优秀,以至于后来高考英语的成绩近乎满分。
初三年级快放暑假的时候,我带着一个校友姐姐到家里玩,印象中,当时只有母亲一个人在家。该校友跟我同在县里所属的重点中学读书,她读高三,我读的是初三。平时我们都住校,只有周末能够回家。她功课很好,比我长三、四岁的年纪。母亲对我带来的这位校友姐姐很是友爱,并给我俩烙红糖馅的白面饼吃。校友姐姐临跟我分手时,羡慕的对我说:“你妈很优秀,谈吐举止根本就不像农家妇女,大家闺秀似的”。当时我听了,心里好一份欣喜和知足。
高二年级上学期周五,学校地理老师讲到地球自转公转的原理,我怎么也不懂,失落烦躁之极。当我周末回家,向正在晾台上簸高粱的母亲提及时,母亲的一句话,就点醒了我,醍醐灌顶一般!记得自己当时高兴的样子,更有母亲的微笑和鼓励,这一幕幕的印象,都牢牢地印在我的脑海里。
成长的过程中,正是母亲慈爱温和的微笑与及时的鼓励和启发,让我一路求学的青少年阶段,都是自信满满,而且一路成绩优秀,并能够水到渠成、自然而然、顺利地考上了北京的重点大学。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