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人《退休吟》
卸甲江湖远,园田梦实讥。
鬓斑人已老,身弱体常违。
罗雀门庭静,沏茶皿盏依。
夜寒棉被薄,晨起恼云飞。
[解析]
这首诗作者写于退休之后,应该是作者的亲身经历,所以显得十分的真切,把退休后孤单寂寞空虚的心情淋漓尽致的表达了出来。虽然之前在职时什么情况没有说,但“罗雀门庭静”,足可以见在职时的热闹景象。这里跟唐李适之《罢相作》“避贤初罢相,乐圣且衔杯,为问门前客,今朝几个来”诗中所云有很多相似之处。
清阮葵生在《茶余客话》写到:“诗以意为主,无帅之兵,谓之乌合。云烟泉石,金玉锦绣,花木禽鱼,皆散卒也。以意遣之,则无不灵。”这首诗主要胜在用朴实的语言表达了最真实的情感。
下面我们分段进行解析:
卸甲江湖远,园田梦实讥。
卸甲,字面上理解就是脱了盔甲休息的意思,其实是退休或辞职。江湖,江河湖海;或指民间;旧时指隐士的居处:东晋·陶潜《与殷晋安别》诗:“良才不隐世,江湖多贱贫。”远,相隔远或避开。园田∶园圃和田地; 晋陶潜《归园田居》诗之一:“开荒南野际,守拙归园田。”
作者的身份是一位农学专家,或许他的“江湖”就是那一片片的实验田吧,所以说退休后离他的仿佛隐居的“江湖”越来越远了。建议改“远”为“去”,避开了第三句的上声字,达到了美听的效果。
园田,园圃和田地。这里暗用了陶渊明的“归园田居”的意思。不过对于作者来说远离了“江湖”,像陶渊明那样的田园生活的愿望终究成了一场梦而已。对作者来说过去的那种错觉是一个莫大的讽刺。讥:讽刺。这个“讥”下笔很重,作者在这里想表达的情绪达到了某一个极点了。有一种自我嘲笑的忧郁愤懑情绪。
鬓斑人已老,身弱体常违。
这一联承接了上一联的第二句。人老体弱,实在干不动粗活了,那个归田耕作的散仙生活自然就实现不了了。这个“身”与“体”,本同为一体,不经济。联系上一联,改“志”或“思”好些。“违”,违背;违反。鬓斑人老,身体羸弱,往往违背了自己的志趣,自然没有了再利用的价值,想继续那种田园生活已经不大可能了。
罗雀门庭静,沏茶皿盏依。
门可罗雀,这里用了一个典故,典出《史记》卷一百二十〈汲郑列传〉。形容门庭寂静或冷落。人不在其位了,自然没人再来巴结自己了,世态炎凉如斯也。这一句实际上进一步承接了首联。现在只能一个人独坐喝喝闲茶了,百无聊奈可见一斑。依,靠、仗赖。“沏茶皿盏依”是“依皿盏沏茶”倒置吗? “皿盏”意近,“依”有凑韵之嫌,这第五句又有凑句之嫌,太不经济了。还是修改一下为好。这一联由颔联的自身转到自己所处之境况。还是比较自然的。
夜寒棉被薄,晨起恼云飞。
尾联荡开一步,由夜寒被冷,到天明欲寄远抒胸中之块垒,却看云飞而恼,再一次加深了那种挥之不去的情绪。大概退休的人都会有这种情绪吧,毕竟人一下子闲下来又没人陪着哄着玩,是很不适应的。尾联言意皆尽,而味却未尽,还是蛮成功的。
这首诗在结构上面还是要注意以下两点的:
(1)第一句与第三局尾字皆同声,读起来不美,单句四句的尾字尽量“上、去、入”,错开来用。
(2)八句最后一字皆用动字和形容字这样的半实字,有些单调,也应该尽量规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