齿轨神工也,长龙岭上盘。
一川花气重,四面雪光寒。
不览群峰小,焉知九宇宽。
少年曾有梦,梦在嶂之巅。
诗友给过不同角度的修改建议,仔细考虑过但未做修改,不愿舍弃最后一联“少年曾有梦,梦在嶂之巅”,因为在这首诗中最想表达的就是这一句。以下是去年8月发在微信上的一段文字,不是本诗的注解,但多少能体现与本诗相关的一些心理活动。
“时隔十九年再到瑞士,一切清晰得好像昨天。
2001年我在牛津大学做博士后,参加欧盟第六框架项目。项目成员单位包括欧盟4个国家的6所大学和2家企业,第一次项目会议就在瑞士的诺沙泰尔。当时持英国签证可以直接进入瑞士,可是老板说要到荷兰接上Shepherd教授,所以打算开车去,让我去办三年多次入境的申根签证。因为第一入境国是法国,停留最长国是荷兰,我开始在这两个国家驻英国领事馆来回折腾,直到快开会了也没搞定,还是只能从英国飞到瑞士。老板沉吟半晌,忽然问我是不是第一次到瑞士,得到肯定答复后,大手一挥:星期五会议结束你不要飞回英国了,周末机票太贵,你在瑞士玩两天,周五到周日所有费用自己出,周一回到牛津即可。由此可见,对项目经费的精打细算,中外PI概莫能外。得益于老板的小气,我有了在瑞士玩两天的机会,可是那时候我对玩真的没什么感觉。
人在年轻的时候总有比较多想法,也因此有比较多的压力和焦虑。记得项目会议第一天晚饭是很正式的西餐,餐具就有十几种,我一边用眼睛的余光学着别人如何使用餐具,一边伸长耳朵听大家讨论项目并且默默地组织着语言争取参与一些内容的讨论,以至于完全食不知味。坐对面的KCL的教授Roy大约觉得我太过用力,微笑着对我说:晚餐就是晚餐,吃饱最重要,不是吗?
项目会议结束后的那个周末,我匆匆走过日内瓦、伯尔尼、琉森、洛桑、少女峰,脑中还时常想着项目的事情,欣赏美景也无法全身心投入。
快二十年的时间一晃而过,又见到熟悉的风光,心境却有了很大不同。二十年间曾给自己设定过大大小小的目标,有些实现了、有些估计今生都不会实现。当一个孜孜以求的目标最终实现,短暂的兴奋之后,剩下的无非是 I have been there。或许正是因为大道至简,对生命过程本身的体验才特别重要。所幸,二十年间,我终于慢慢学会了欣赏和品味经历中那些moments所带给我的不同体验,少了焦虑,多了从容和放松。
周国平先生曾说:做喜欢的事并能养活自己,就是幸福。以我的经验,不排斥就可以算作喜欢,若有一点喜欢或许就是热爱了。于我而言,在拥有小确幸的同时,若有闲暇,去尝试曾经想做而没有机会做的事情,让生命的体验更丰富多彩。
如此,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