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着的梦呓——老友聚

是日，老友相聚，皆为几十年前青梅竹马时的发小童鞋。一个个由顽皮精灵的神兽，被岁月磨砺成老态龙钟的年近耄耋之衰人。

真正是岁也沧桑，人也沧桑了。

说起往事，一个个英气风光。谈笑间，恰如又回年少时的英气勃发，颇多欢怡。

唏嘘间，颇有宋人晏几道笔下的感慨：”小绿间长红，露蕊烟丛。花开花落昔年同。惟恨花前携手处，往事成空。    山远水重重，一笑难逢。已拚长在别离中。霜鬓知他从此去，几度春风。”

谈起分别江湖各西东，一个个神色各异，有豪迈的，有轻松的、有抑郁的，有沮丧的，也有悲哀的。足见江湖虽一样，舟楫各不同。

更有宋人蒋捷所吟的幽伤：“少年听雨歌楼上。红烛昏罗帐。壮年听雨客舟中。江阔云低、断雁叫西风。    而今听雨僧庐下。鬓已星星也。悲欢离合总无情。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

得到酒过三巡，人醉几分时，一个个又神情勃发，又有了苏轼句中的“老夫聊发少年狂，左牵黄，右擎苍，锦帽貂裘，千骑卷平冈”之气概。当年少时神韵又激荡在眉宇之间。

待得分别时，一个个老暮叟妪在《往日重现》的乐曲中，互道珍重，依依惜别。

却是明人唐寅词中的情景再现：“雨打梨花深闭门，孤负青春，虚负青春。赏心乐事共谁论？花下销魂，月下销魂。    愁聚眉峰尽日颦，千点啼痕，万点啼痕。晓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曲终人散去，感慨复萦怀。但愿人长久，自此共婵娟啊！

青梅好友今相聚，岁也沧桑。

人也沧桑，步履蹒跚两鬓霜。

昔年盛事多萦系，英气风光。

暮气风光，神韵无颓依旧狂。

——采桑子·老友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