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的记忆》
周六微雨后的下午挺冷的,想着公园游客应该很少,就去散步。阵阵风过,那岸边高处的一树柳枝也不时飘起来,就像那惊鸿舞中的水袖,收放自如,恰到好处,叶子第一次这样真切感受到春柳是如此飞扬的。晚上倚着枕头想那新柳,才警觉自己的骨子里原来也是喜欢柳的,与它也有不解之缘呢。
卜君的字迹缠绵娟秀,柔美的让人移不开眼睛,一味地模仿他的字迹。已经过了好几年,叶子还是好梦不断,最美的牵手,是在那两边垂柳的柏油公路上,他们跑着笑着追逐,一直到了转弯的邻村小路上,同时飞在他们前面的也是这高高的柳枝,不停地跟着他们。这个镜头,这么多年,这么清晰,原来已有柳的萌芽。
贺君总是说最喜欢柳,还经常拍照。叶子说,柳树好看吗?从未觉得。一次散步时一小团白绒毛停在了裙边。“咦这是什么吖?”“这是柳絮,侬勿晓得吖?”她的眼眸一下子如桃花如清溪,抓住柳絮呢喃自语“噢这就是呀。诗倒知道两句的,长恨漫天柳絮轻,只将飞舞占清明。粉坠百花洲,香残燕子楼。”好几年后的三月,叶子很有闲,突然想起柳树到底好看吗,于是马上跑到河边,凑近了细细地瞧,小芽叶薄如蜂翅,泽如茧丝,颜色似刚出壳的鹅黄小鸭。原来真的很美,欣喜得写了几句“莺燕娇啼啄春兮,行人颔首笑盈盈。烟雨妖娆枝头兮,与君执手相依依。三月柳芽鹅黄兮,焕我旧衫复妍丽。一番桃李尽妍兮,终有青青草色齐。” 此刻想想不禁呵呵一笑,那时连柳絮也不识。
想起去年写的《折柳寄怀》,情是真挚的,但最后一句“折柳酬君日月长”,柳,留也,她是心存疑惑的。既然友人已经离开,已经“留不住”,为何不用秀竹相酬日月长呢?竹,祝也。祝福不是更好吗?再说她不喜欢灞桥折柳这个典故。现在才明白,留住的是这份情谊而不是人,所以可用柳字。
受诗词网友的影响,去年终于也仔细观察梅梨桃了。世人都习惯以花喻女人,叶子从来不喜欢这个比喻,花期实在太短了。现在她觉得,若将女人一定要比做花,那得这样才行——桃花脸,梨花衣,梅花魂。
诗者都把春柳叫做烟柳,可叶子没觉得那柳有烟阿,于是去年又跑到岸边,看着对岸的新柳随风微摆,模糊成一团,噢这柳终于有烟了,这还亏得她是近视眼啦。她心里承认,好吧好吧,从此也开始烟柳烟柳的诌起来。
叶子曾经有个旧网名叫挥绿成云。挥绿成云,这可是她亲眼感受出来的景象。看那修剪整齐的草坪,一眼望去,这绿色可不是像极了轻悠着的层云么。既然茵茵草色可看做绿云,那翠柳婆娑,自然也是有烟的。问了度娘才知,烟柳——柳絮轻飏如烟的柳树。但她的旧名还是蛮有道理的,有诗证曰,草色遥看近却无,最是一年好去处,绝胜烟柳满皇都。
原来这柳在青葱年华已经栽种,如今不过是懵懂又好奇的她像只小猫似的,非要把烟找出来,才安心。
3月2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