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例分析当今诗词之非正常走向
作者:伍玉龙
对镜自嘲
武立胜(北京)
茂盛已成昨日谈,枯荣从此不相干。
中央大道明如镜,两侧绒毛疏似栏。
起怒仍冲冠一顶,缘愁不够雪三千。
休夸尔等堂堂貌,比我多掏洗发钱。
自画像
放空心灵
才气末流身贱疏,人前不敢作歌呼。
每临云纸诗难就,常枕山床梦却无。
驴背倒骑从果老,松间闲卧作林徒。
寒来且唱秋声赋,犹自孤斟酒一壶。
此二首都是自我画像,前者形象生动,幽默诙谐,用典自然,通俗易懂。尤其是最后一联,将乐观主义情怀发挥到了极致,大有聂派诗自谑之风范。而第二首,完全是想象出来的意境。王维松间独卧,李白花下一壶,那是他们生活在没有手机的年代,而“放空心灵”先生您有这份闲情逸致吗?塑造出来的意境已经时过境迁,是很难引起共鸣的,而流传至今的古代名句名篇却无一不是通俗易懂,贴近生活,能够引起共鸣的句子。另外该诗第五句用典牵强,第六句“林徒”湊韵。整首故作风雅,故弄玄虚。都是在画像,人家武立胜先生画的是自己,而你画的是谁,李白,杜甫,还是王维?
感世(新韵)
伍玉龙
人心不比驴肝好,利益堪称夺命刀。
昼走最前能捡物,夜行于后怕跌跤。
时将自我当头放,且向他身痒处骚。
日马相田常弈错,如棋世事使阴招。
有感(平水韵)
包德珍
谁翻心境梦魂催,风著新诗意未颓。
过客雁声研墨迹,酬人月色拥清杯。
千金莫掷争名地,万盏休沽失意台。
欲问痴情何处度,毫端馨气入时回。
两首都是有感而发的感悟诗,第一首是我写的,大家别当诗来看,就算是顺口溜吧。但至少是顺口。而后者呢,平水韵用地这个别扭!敢问包徳珍先生您能否用古韵诵读一下?能看不能读的诗不知道还能不能称作是诗?我也经常用平水韵写诗,但我在选择韵脚时是尽量回避古今异读现象的。这就是平水韵的诸多弊端之一,当然本文不是讨论这个话题,关于这个话题我有专门的文章论述,容不赘叙。
对比这两首诗的目的是让大家明白什么是真,什么是假。我的诗围绕着人与人之间复杂的社会关系展开,有始有终,合情合理,具有普遍性。尤其是颔联“昼走最前能捡物,夜行于后怕跌跤”具有一定现实主义哲学。由此便可以看到当今之社会风气。而后者表述晦涩,主题不清,表述凌乱,空洞无物,华而不实。墨迹,笔端,梦魂,新诗,月色,雁声,过客,馨气,堆积这么多好词却互不相干。然而这样的诗却迎合了一些人的口味,高雅,空灵,诗味十足。我个人对这类诗的评价只有两个字“伪诗"。我对这类作者的评价是四个字“无病呻吟”,我对这类现象的评价是七八千个字,请看此文。
包徳珍先生是写过许多好诗,但这一首确实不好,我是在一个微信平台上看到该诗,想必是您授权发表的,所以今天说的比较重,还望理解。
假日村居
曾广雄
囊贫远旅热情低,节遇双休返岭西。
露湿挑肥浇白菜,霞昏拌料喂黄鸡。
东坡草暖萌蛙跳,北苑枝繁野鸟啼。
最恼顽儿看不紧,篱边撒尿和稀泥。
无题
听风者
尘下营营未尽欢,枫桥独木逐金銮。
云呼蝶梦吹云碧,水过烟霞易水寒。
孤旅路迢千里骑,九宫池小一方兰。
风偷更漏程门雪,落子成棋几复盘。
我敢说,这第二首诗就没有主题,所以人家“听风者”老师干脆就写上“无题”二字。也算是实事求是吧!此点值得表扬。但私下里说,这两首诗的差距可不是一点两点的。前者画面感极强,而后者云里雾里,不知所云。前者很有生活,后者辞藻堆积。前者是写诗,后者是写字,文绉绉的,比古人还古,看似喝了一肚子墨水,但却画不出一幅属于自己的画,写不好一首正直意义上的诗。然而如果按“诗味”要求,对不起,又中标了。因为每一句都很雅。人家落子复盘,琴棋书画可是秀才级别玩的东西,而篱边撒尿和泥却是顽童做的事情,后者不中奖还让前者中奖码?
写到这里,有人会说你列举的都是个例,既高雅又接地气的好诗难道就没有了吗?有的,请看下面这两首诗。
懒汉捕鱼
朱洪滔
地笼布下小河湾,坐凳烟叼一袋闲。
它有擒中三脱计,尔凭疑阵九连环。
但渔便利能施巧,何必操篙去动蛮。
不怕餐盘无美味,看谁竟会识机关。
钓趣之九新韵
文心雕凤
神仙怕钓午时鱼,我劝神仙学我渔。
且放微丝三丈远,好收泉韵一箩余。
近聆花语享天籁,闲顾云霓涌际舒。
山影潜行鱼上树,天庭水府畅无虞。
诗人爱写垂钓的原因大概是受了“独钓寒江雪”的风寒留下了病根。据我所知,写诗与垂钓是两种截然不同的生活方式,一个需要悠闲,一个需要激情。诗人是否都爱钓鱼不得而知,但诗人爱写钓鱼我却是深有体会的。这不,《钓趣 之九》,言下之意,在这之前至少还有八首之多。但奉劝这位文心雕凤先生在看过此文后不要再写打鱼诗了,授人鱼不如授人以渔,您叫我们看诗还不如教我们写诗。悠闲的打鱼生活怎么会激发您如此激昂的写诗热情?一句话,太虚了。应该追随潮流,响应政策,写打虎拍蝇之类的诗说不定还能获得大奖。
言归正传,现在来看看这首《渔趣》。
1,鱼,渔,余,连韵,爽得我在打这几个字时都不用换键。
2,“一”,新韵此处平读,出律,“舒”落韵。
3,首联“神仙怕钓午时鱼,我劝神仙学我渔”不错,当赞。但“泉韵”,“际舒”费解,是自造词还是湊韵?
但愿不是用典。因为鄙人才疏学浅,最怕用典。我见过用典最多的一首七律,八句话竟然七处用典,含典量几乎达到百分之百。熬稀饭不放碘不好喝,写诗词不用典大概也不好看。但我看流传至今的名篇大作也不见得首首用典,句句晦涩,字字生僻啊!
再来看看第一首《懒汉钓鱼》,言辞优美,既有趣味又有诗味。虚实结合,既有感想又有视觉。中二联对仗工整,寓意深刻。整首诗构架稳健,收放自如。韵脚闲,环,蛮,关四字,阴平阳平相间,合辙顺口,铿锵有力。此诗还化用了许多谚语典故,但对接毫无痕迹,可谓鬼斧生工,天衣无缝。
写诗其实和说话一样,来龙去脉要能够说清楚。有人写诗开口很大,包罗万象却很散乱,没有主题,缺乏细节,没有生活,空洞无物。最终写成了“绣花枕头”。这样华而不实的作品车载斗量,数不胜数,今篇幅有限,容不多句举。最后以一首旧作结束全文:
感悟
何不茅庐当帝京,闭门谢客自安生。
一方天地凡音了,几首酸诗勇气撑。
坐看闲书同日下,但凭茶酒压心惊。
成功已是他年话,水至源头色更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