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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木刀:兽医怎能给人看病

木刀 发布于2019-10-19 19:50   点击:1165   评论:3  


    木刀:兽医怎能给人看病

       看到署名刘宇辉关于对仗的议论,其立意在下是十分赞同的,然而其论据却显得有些强词夺理。

       其中说到王维的“江流天地外,山色有无中”,称“江流”和“山色”应整体看待,不能按字割裂,“天地”和“有无”都是副词,这些论点,前者涉嫌强词,后者分明夺理。为什么这么说,因为古典诗词属于文言类作品,而语法是为现代汉语设计的,用现代汉语语法去解释文言,这不就像给人看病,却请了个兽医么?

       那么该如何判断王维的这对句子呢?

       对于文言文来说,所有的字都是不能事先判决其词性的。第一个建立汉语语法的马建忠在【马氏文通】中说,“字无定义”,所以“字无定类”。他说的“字”,指的是现代意义的“词”,而“类”,指的就是“词性”。又说,“字无定类,是惟作文者有以驱遣之耳”,这是说,作者拿某个词当什么词用,它就是什么词,而不论人们通常认可的该是什么词。举个例子。有个杂志,叫《人之初》。这是《三字经》的头三个字,其中“人”字是名词,这是大家一致同意的。但把它用为这份杂志之名,“人”就是作动词才解释得通。在王维的例子里,“色”字是作动词用的。同时,由“中”字可推知,“有无”是作为名词使用的。因此,王维的句对是工对。

       除此之外,为了尽量减少给对仗所加的限制,通常的办法都是尽量逐字去对,而不管其所属局部的整体是否能对。例如,李白的“三山半落青天外,一水中分白鹭洲。”,因为“白鹭洲”是一个局部整体,它就无法与“青天外”这样的组合相对对,但如果逐字去对,“青”对“白”,“天”对“鹭”,都是工对。若把“洲”字看成与“外”字一样的指示方位的词,就可以对上了。这可以看作是一种“驯义”方式,即某个字的含义不按本义词性解,而按照对字的词性解。当然,“驯义”这个词是本人按照“训读”这个词仿造出的。

       同样地,杜甫的“亲朋无一字,老病有孤舟”中的“亲朋”、“老病”,都是逐字对的,它们都是作为所在句的主语而存在,则当然“老病”两字在这里都是名词。必须指出,“亲朋”和“老病”作为主语时,它们各自在两字间都省略了连词“和”,以及其在句子中的相关所属的说明成分,它们本是作为顿逗的一部分而存在的。 它们之所以可以这样使用,是得益于文言语法的省略法则——凡是可以推测出来的句子成分,都可以予以省略。另外,替代法则也是文言语法常用的手段之一,这就类似于刘宇辉所说的,“化形容词为名词”,即用事物的某个属性来代指事物本身。

       此外,文中谈到陆游的“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说,“疑无路”对“又一村”并没有去追求工对。这其实还是对得很工的。“路”字对“村”字没的说,它们是相关联的事物。“无”字对“一”字,都是数字,尽管那个时代没有“零”这个说法,但从“无中生有”的说法来看,“无”字仍然可以看成数字的一个特殊形式。而“又”明显可以理解为动词,至少可以看作“又有”的省略了动词的结果,从而“继承”了被省略了的字的词性。

       总之,现代汉语语法不承认“字无定类”的经验表达,非要给每个词划定一个固定的类,完全是受了“表音文字是最先进的文字”这种西洋迷信的故步自封而造成的后果,甚至要邯郸学步似地弄出一个不伦不类的“兼类词”,令人啼笑皆非,甚至至今还不作反思。诗词曲联界里对词性争论不休的现状,就是被西洋语法长期荼毒而遗留的恶果。

【附】

刘宇辉:诗评误区之三:排斥若干对仗方法,视工对为对仗检测的排它标准

不少诗评人对律诗苛而至极,如同验货员用一个专用尺寸的模具验收进出口的机械零部件,先用几大常规形式先把特定格式、拗救诗句排除出去,再以颌联、颈联的对仗不够工整淘汰不少诗词。如此思维和创作被弄僵后,在被限得死死的格律框内还能创作多少由心而发的好诗词呢?

对仗工整不外乎平仄相反、句型(句法)一致、词类词性一致、意义相关、字数相同等。我们时有看到有关名句的争议,一些工对被人排除在工对之外,这些被攻击的前人名句到底是否工整?又是什么思维造成这些轻视呢?

有人说王维的“江流天地外,山色有无中”,“流”为动词,“色”为名词,“天地”为名词,“有无”为动词,名词怎能与动词相对?此说法忽视了五言诗的节拍(以二三为主)和字词的多义性、不同词性。节拍上不用割裂为“江”对“山”、“流”对“色”,而应“江流”直接对“山色”。“流”作“流动”时为动词、作“流水”时为名词,此二节拍为“江的流水”、“山的颜色”,属于标准的偏正结构对偏正结构。“天地外”、“有无中”固然可以再分成二一节拍,但它先得整体相对,即两个正反自对组成的主谓结构相对,此时“天地”为正反相对、“有无”为正反相对,表达的是天地之外的状态和有无之时的状态,他们已不再是名词或动词的性质,而均是副词性质,对仗岂不够标准?

有人说杜甫的“亲朋无一字,老病有孤舟”中,“亲朋”为名词,“老病”为形容词,名词与形容词相对还叫工整?此种说法忽视了基本的语句结构及修辞手法。先要注意此两句为主谓宾结构对主谓宾结构。老病如果作为形容词,怎么上孤舟去做主语呢?此处分明是以特征代本体,化形容词为名词,以“老病”借代“老病的我”,“亲朋”和“老病”各自自对同时为名词对名词,不正是工整对仗作主语吗?

而王籍的“蝉噪林逾静,鸟鸣山更幽”为以闹衬静的优美名句,也被人以合掌对所否定。此说法不顾诗句的修辞手法,无视其诗意效果,就表面字意相近简单否定。否定者并没有真正理解诗词,只是把“蝉噪”与“鸟鸣”当作相似的声音,把“愈”与“更”同义,把“静”与“幽”等同于“幽静”。其实,“蝉噪”与“鸟鸣”所表达的意境完全不同:从听觉上感受,蝉翅所发出的是一种单调的噪音,而不同鸟鸣却是一曲美好的音乐。从视觉上看,“蝉噪林”,蝉叫时多是各个蝉沉闷地爬在树上不动的;“鸟鸣山”,有各种鸟类欢快地在山间飞跃并鸣叫。而“愈静”,指蝉的沉闷噪声打破林间的肃静;“更幽”,指鸟的的欢快鸣叫让人感觉山更加幽雅。“蝉噪”对“鸟鸣”,“林”对“山”,“愈静”对“更幽”,从小到大,从局部对整体,从近到远,从肃静到幽雅,在层递修辞手法中实现时空大挪移,把视觉和听觉立体结合,岂是简单相似?此联为被南北朝人肯定的“文外独绝”,怎能不堪?

这些自对、修辞、构成等均不错的工对,这些实现时空转移、动静结合等的工对,被所谓诗评人质疑的还有多少?貌似有理的质疑还在不断推广,焉不让人无所适从或固守死水呢?面对明明工整的对仗,他们仍能持以点带面的思维否定其工整性,那工对之外的其他对仗,他们更瞧不起,是小思维的必然。

对于优秀诗人来说,适当地放宽词类,可以利用借音或借义达到对仗工整的目的。如杜甫《曲江》:“酒债寻常行处有,人生七十古来稀。”诗中本义的“寻常”为副词,“七十”为数量词。因“寻常”一词具有多种含义,为副词时是“平常”,为数量词时是“八尺为寻,倍寻为常”。此诗借用“寻常”具有的数量方面的含义来对数词“七十”。如刘长卿《送穆谕德》“事直皇天在,归迟白发生”,借“皇”为“黄”与“白”相对,这里不借意,却是借音对。

有这样的情况,因为专用名词或“不以词害意”等原因造成的宽对。如李白的《登金陵凤凰台》“三山半落青天外,一水中分白鹭洲。”诗句气象壮丽,为难得的佳句。诗人把三山半隐半现的景象写得恰到好处。“白鹭洲”在金陵西长江中,把长江分割成两道。“青天外”对“白鹭洲”,“白鹭洲”是专有名词,无须另求工对。另陆游的作品《游山西村》“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描述了遭遇山水萦绕的迷路困境和几经转折后再见新景象的喜悦,让人领悟不论前路再难,只要信念坚定并勇于开拓,人生就能绝处逢生。其中“疑无路”对“又一村”并没有去追求工对,即不以词害意。

善于钻研古诗词的诗人知道,对仗按其工整程度来讲,一般分为工对与宽对,在这之上还可细分更多的对仗形式,包括邻对、借对、流水对、扇面对等,是它们共同作用,才让中国古诗词美不胜收。无人反对格律诗词讲究听觉艺术(平仄、押韵的音律美)和视觉艺术(形式和意义上整齐匀称的对仗美)更好地结合,人们希望在颌联、颈联能写出标准而精彩的对仗给诗词增彩。但若有人继续僵化对仗,或攻击前人名句还不够工整,还有意义吗?总不能按其低劣要求不创作或创作一些形似而神非的东西?所有的形式,包括平仄、对仗等,都是为诗词立意服务的。小思维不可能造就大格局,也成就不了高超的诗意。开阔我们的思维,让万物万象、万情万意遵从所要表达的立意进驻诗词,才是创作优秀作品的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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