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I诗《灸毂子诗格》维特根斯坦及其他
日前看了华为AI（人工智能）写的诗很有意思：
乐游西湖
西湖万顷清秋月，
酒客重来独自游。
好事长宜勤载酒，
青山何必使人愁。
采访的记者称AI诗形式上具有古诗的面貌。但AI写诗也有点生搬硬套。
华为诺亚方舟实验室语音语义首席科学家刘群回应称， AI写诗就是文字游戏，AI显然是没有逻辑的，也不懂意境，这方面不可能跟人去比。
两人当然说的都对。AI写诗是检索型的。没有形象思维能力。笔者很有兴致让流行的翻译软件翻译笔者的拙诗：
山竹过后丰收节
竹外芭蕉雨，澄空旧月明。
风萧篱上远，枝累野中横。
淡夏云舟水，清秋鹜客萍。
提篮犹恨浅，只获采摘情。
笔者的诗肯定没有那么多的现成的翻译。是检索不出来了。其中“淡夏云舟水，清秋鹜客萍”AI全部翻成了汉语拼音。其实这里是借鉴了流行歌曲的歌词：那山那人那狗。淡去的夏天啊，那云那舟那水，清朗的秋天啊，那水鸭子，那游客，那浮萍。诗友们都看的明白，应该不是有意为难AI.
需要说明的是举别人的诗为例子多有不便。只好拿自己的诗出来献丑。而非夸赞自己的诗把AI都比下去了。
华为的科学家说的不错，要写出诗的意境自然应该懂得诗的逻辑。格律诗词又有它的特殊的逻辑。可以看看五代•王睿的《灸毂子诗格》。王睿列句式十四体，其中有两体是重点谈逻辑的。
一，句病体：诗云“沙摧金井竭，树老玉阶平”上句五字一体，血脉相连。若“树”与“玉阶”是二物，个体血脉不连”。就是说，玉阶可平，树老如何平？逻辑关系不合理。
AI诗第一句，西湖万顷清秋月，湖和月是二物，没有建立起关系，更不要说是合理的逻辑关系，个体血脉不连。
唐•殷璠在《河岳英灵集序》中强调“兴象”。何为兴象？唐•王昌龄说诗有三境，物境，情境，意境。建立起它们之间的关系可以认为就是“兴”。
明•胡应麟 ：《风雅》《雅》之规，典则居要;《离骚》之至，深永为宗；古诗之妙，专求意象；意象的完整概念至少在五百多年前的明代就被学者提出来了。叶嘉莹说，“兴”是表达心灵和外物之间的关系，“兴象”兴意象也 。
西湖万顷生秋月。湖生秋月，不能说有多好，起码是在“兴”吧。唐诗宋词许多句子都建立了绝妙的“兴”的逻辑关系。如：
红杏枝头春意闹。王国维说一个闹字风流尽出。闹就是兴。红杏和春意相互闹。红杏，春意，闹三个词是关联的。如果写成红杏枝头春意重，春意重可以理解，红杏重就费解了。份量，香味和色彩都可以重。而此时红杏正在开花份量不重，意思就含混了。三个词就不关联了。用重来说杏花读起来也别扭。滞重不兴春意。其实我们写诗很容易出现只顾春意重，不管前面红杏重不重的毛病。
绿杨楼外出秋千。王国维说一个出字劲健神旺。出就是兴。绿杨那边出现秋千，楼外出现秋千都讲的通。如果写成绿杨楼外荡秋千。绿杨荡秋千可以讲的通，楼外荡秋千。怎么荡？绿杨环绕的高楼的墙上外挂着飘荡的秋千？意义不确定。三个词也不关联了。 “绿杨楼外出秋千”的“秋千”不仅仅是“秋千架上春衫闹”的秋千，还有岁月春秋变换的气象万千，风流尽出，出一千个秋天的“出秋千”。那就非用“出”不可了。秋千和千秋是血脉不相容的。不相容做相容的解释，往往能得到特别的情趣和效果。卡勒在《结构主义诗学》说，两个单词的拼写或读音有相似的地方但意思不同，如果硬做相同的解释，这种语言现象称作“扭曲”。宋丹丹和赵本山小品台词“秋波就是秋天的菠菜”。秋波和秋菠读音相同词义不同，扭曲成一种意思，表现了说话的老太太要强任性和听话的老头懒得争论。取得了剧场的喜剧效果。一个出字能有这么多这么大的作用，把逻辑关系用到了绝妙，难怪王国维说一个出字劲健神旺了。
王睿对“句病体”未置可否。然微言大义应该是否定的态度。这个理论至今都非常重要。内涵要用正确的语法和逻辑来“哲喻”。“不好好说话就是诗”乃误人子弟。王国维不赞成，王睿不赞成，卡勒不赞成，古今中外都不赞成，所以最好还是不要用“句病体”。
然而世风难逆，而今诗坛歌坛“句病体”比比皆是。“杏花枝头，浓重心中笑意”，词不达意就是诗，不是这些词作者语文水品不高，而是刻意为之。得灸毂子真传，明“句病体”真谛，自成一体，别具一格。但是对于青少年初学者，最好还是避免句病体，先写好“条贯体”打好基础，而后再出神入化。
二，一篇血脉条贯体。
王睿举例，李太尉诗云：
远谪南荒一病身,停舟暂吊汩罗人。 首一句发语，次一句承上吊屈原。
都缘蕲尚图专国,岂是怀王厌直臣。 此二句为颔下语，用为吊汩罗之言
万里碧潭秋景静,四时愁色野花新。 第三联腹内二句，取江畔景象。
不劳渔父重相问,自有招魂拭泪巾。 此二句为断章，虽外取之，不失此章之旨。
何为条贯？第一，每一句都不能是句病体。第二，每一联的两句话应该是表达一个意思，不能隔意，王睿也是一联一评的，此为条贯。第三，四联之间也要有正确的逻辑关系。一联都不能例外。此为“一篇血脉条贯”。我们经常出现的问题是四六不靠，没有关联。如AI诗：
乐游西湖
西湖万顷清秋月，酒客重来独自游。
好事长宜勤载酒，青山何必使人愁。
四句话似乎就互相不挨着，青山好好的怎么就使人愁呢？而且有句病体。也看不大出是在“乐游”。稍微改一下。
游西湖
清波万顷生秋月，雪浪疑浓旧自游。
总似无缘多载酒，青山远暗使人愁。
未必改的好。而是尽量按照王睿的要求去做。增加关联度，“一篇血脉条贯”。
两个黄鹂鸣翠柳，一行白鹭上青天。
窗含西岭千秋雪，门泊东吴万里船。
有问，这四句话不是也互相不挨着吗？“一篇血脉条贯”吗？这首诗表达的是杜甫得知安史之乱被平息的消息时的喜悦心情，是表达心灵和外物之间的关系 。这是内在的逻辑关联。而这四句诗是两个对仗联。对仗是外在的形式关联。内在的逻辑关联和外在的形式关联组成格律诗词的结构。
唐•上官仪《笔札华梁•论对属》：凡为文章皆须对属。成以事不孤立，必有匹配而成。
对仗是格律诗词的核心和起源。可以严格的对仗是汉语的独特现象，世界独一无二。对仗应该是汉语的原始基本状态。汉字多音多意，单字包含的信息量就大，可以用较少的词素组大量的词汇。多音多意就需要相互应确语意。阿Q是桂花的桂还是富贵的贵？湘水，香水读音是一样必须和上下文连接对比别人才听的懂。破浪出湘水，乘风入洞庭。人听了方知道此湘水非彼香水，是湘江。中国人喜欢讲上下句。不一定要那么工整对仗。这已经成为已习惯，发展为语言美学。格律诗词对这样的语言美学加以规范就是诗律对仗。对仗关联使格律诗词具有了强大的结构张力。“成以事不孤立，必有匹配而成”。
不严格的对仗在其他文体中也广泛使用。习近平 在新加坡“习马会”上的致辞（节选）：
曾几何时，
台海阴云密布，两岸军事对峙，
同胞隔海相望，亲人音讯断绝，
给无数家庭留下了
刻苦铭心的伤痛，无法弥补的遗憾。
然而，海峡
隔不断兄弟亲情，
挡不住同胞
对家乡故土的思念，对家人团聚的渴望。
两岸关系走上了和平发展的道路。
过去七年，
台海局势安定祥和，两岸关系成果丰硕。
两岸双方和广大同胞
为此付出了大量心血。
两岸关系66年的发展历程表明，
不管两岸同胞
经历多少风雨，有过多长时间
的隔绝，
没有任何力量能把我们分开。
因为我们
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同胞兄弟，
是血浓于水的一家人。
对仗形意潇洒自如，难道不是现代自由诗？这是自然的流露不是刻意为之。也说明对仗架构深植于中华文化的血脉之中。
再看笔者的拙诗。
甘熙故居•南京昆曲社
泣泪桃花洒扇江，牡丹亭浪遣丝吭。
娇怜慧质嗔如沁，俊入关节倜若狂。
先有梅风德与厚，继无蘼望载则刚。
曲高甘邸十间半，自笑阳春和几行？
桃花扇和牡丹亭是昆曲的两出戏。戏的内容并无关联。首联用的就是不规则的对仗，泣江对遣浪。用形式主义的关联使诗句条贯。笔者称之为“装饰性关联”，和“逻辑性关联”相对应。杜甫的绝句就是“装饰性关联”。居然有专家的书说杜甫的四句诗就像四幅孤立的画，不是杜甫诗的主要特色。而正是杜甫的形式主义成就了多少好诗。
陆游•书愤
早岁那知世事艰，中原北望气如山。
楼船夜雪瓜洲渡，铁马秋风大散关。
塞上长城空自许，镜中衰鬓已先斑。
出师一表真名世，千载谁堪伯仲间。
中间的两个对仗联是不是“装饰性关联”而“条贯”？
毛泽东•长征
红军不怕远征难，万水千山只等闲。
五岭逶迤腾细浪，乌蒙磅礴走泥丸。
金沙水拍云崖暖，大渡桥横铁索寒。
更喜岷山千里雪，三军过后尽开颜。
中间的四句诗已经是四组影视“蒙太奇”了。
五岭逶迤腾细浪， 卫星遥感画面。
乌蒙磅礴走泥丸。 飞机航拍。
金沙水拍云崖暖， 中远景。
大渡桥横铁索寒。 特写镜头。
连续播放，能说是孤立的四幅画吗？
避免“句病体”，推崇“一篇血脉条贯体”。这是笔者学习王睿的《灸毂子诗格》的心得。
叶嘉莹说，中国传统的文学批评中，很多说法是非常模糊，非常概念化的。所以有时候她也借用一些西方的文学理论。西方理论的特色是方法论，强调可操作性，程序性。北大哲学系教授张祥龙说，了解西方理论可以先看看现象学和分析哲学。现象学用于格律诗词我以前介绍过。今天说说分析哲学和“一篇血脉条贯”的关系。用分析哲学的方法检查自己的诗。列位看看是否具有“可操作性”。
世界上公认的分析哲学大师是奥地利哲学家维特根斯坦。其特色是把哲学问题列成表格或公式进行研究。如《逻辑哲学论》中的真值函项：
p q p&q
T T T
T F F
F T F
F F F
我这里仅仅是按照维特根斯坦的形式走。
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句域名：（辞，还）
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句域名：（不住，已过） 联域名（千里，万重
关键词，如上面这首诗的第一联，辞和还是条贯的关键词，第二联不住和已过是关键词，千里和万重是上下两联之间相互显示存在的关键词。把一句和一联都看做是一个“意域”，关键词就相当于“子域名”，子域名关联可以当作这句话里面的对仗元素，即便不工整，即便不在同一个相应位置，也可以使作品显得完整，在一个“广域”里面。符合这个架构诗就不会写的太差。检查分为三步：
a，每一句都应该在一个子域里面。不能出现红杏重，楼外荡，树老平这样的“句病体”（刻意为之的自便）。
b，每一句都有一个关键词，这是“句域名”。和本联的另外一句条贯。两联之间有两个关键词相互显示存在，这是“联域名”两联之间关联。句和联二级子域名关联，保证了各子域在一个广域之中。
C，出现有多种选择的字，应该把这个字看成一个域。这个“字域”可以提高整首诗“意域”的境界。如红杏枝头春意闹的闹字，绿杨楼外出秋千的出字，如果这个字域能够提纲挈领全诗，那它就是“字域名”。
这些应该是条贯架构的基本要求。诗写出来可以用这三条检查有没有毛病。
石榴花
群芳看过始生芽 ，白鸽风中意自暇 。句域名（ ）
来日飞红含笑去 ，只留珠玉赠千家 。句域名（去，留）
联域名（ ）
头两句找不到相互关联的句域名。绝句讲究“起承转合”。“白鸽风中意自暇”对起句没有承接关系。群芳看过是春天即将过去。春将尽没有“承接”。两句“隔意”。不在一个意域之中。他日飞红含笑去，这是转句。转在“红”上。而上一联“红”的意像不鲜明。所以也找不到相互关联的联域名。改后：
群芳看过始生花，余放春边竟似霞。句域名（看过，余放）
他日绯红含笑去，明珠磊落赠千家。句域名（绯红，磊落）
联域名（霞，红）
石榴花应该是红的。然而只有花红转的还不尽兴。花红的似霞，转的才痛快。笔者举这个例子意在说明什么是条贯体。“不条贯”的这首石榴花读者自己判定高下吧。
七律也可以检查。
a，先检查“句病体”：
笔者的《春分天生桥》头两句：黄花早艳暑寒平，溯嶂源头胜踏青。
这一句有问题。汉董仲舒：“至於仲春之月，昼夜均而寒暑平”。春分这天不冷不热。黄花早艳暑寒平。油菜花暑寒平还勉强说的通，权当中药吃。早艳怎么暑寒平？。这就是“句病体”。很生涩。改了就好多了。“黄花时令暑寒平”。那么黄花，时令，暑寒平就都在一个“子域”里面了。
b，再检查域名关联。
原诗：春分天生桥
黄花时令暑寒平，溯嶂源头胜踏青。 句域名（时令，踏青）
火斧河槽非地设，鬼岩桥构似天生。 句域名（地设，天生） 联域名（源头，河槽）
莺随筝舞春峡隙，云动山移古圹亭。 句域名（峡，山） 联域名（河，峡）
桃水胭波凝若紫，浩收远际臼湖澄。 句域名（凝，收） 联域名（峡，水）
域名关联合格。
描写景色的格律诗词往往都是“离散架构”。也就是说诗中描写的各个场景可以是随机看到的，可以没有逻辑上的关联关系。那么这首诗里面的域名关联有些就是符号的“装饰性关联”了。逻辑关联和装饰性关联都是“信息沟通”。有了这些信息沟通，这首诗就在一个“广域”里面了。诗读起来才有整体感连贯感。
C，再检查。“字域”。 胜踏青的“胜”。为什么溯嶂源头胜过一般的踏青呢？下面的每句诗都在回答这个问题。此诗虽然没有可以名扬天下一词一字，也无能够流传千古的一联一句，胜字提纲挈领把整首诗结构在一起，的确是一个“字域名”。有了字域名关联全诗更加“一篇血脉条贯”。
李白•登金陵凤凰台
凤凰台上凤凰游，凤去台空江自流。（台上，台空）
吴宫花草埋幽径，晋代衣冠成古丘。（吴宫，晋代）
三山半落青天外，二水中分白鹭洲。（半落，中分）
总为浮云能蔽日，长安不见使人愁。（蔽日，不见）
（字域名，游）
字域名是“游”， 凤凰游实则是李白在游。联域名是不关联的。中间的对仗联也是四幅画。而下面的景点都指向游这个字域。游提纲挈领“形散意不散”。所以都在一个广域里面。需要强调的是句域名关联是必不可少的。无论是逻辑性关联还是装饰性关联。因为句域名不关联就彻底散架了。就不是格律诗了。
毛泽东•长征
红军不怕远征难，万水千山只等闲。（不怕，等闲）逻辑性关联
五岭逶迤腾细浪，乌蒙磅礴走泥丸。（逶迤，磅礴）装饰性关联
金沙水拍云崖暖，大渡桥横铁索寒。（暖，寒） 装饰性关联
更喜岷山千里雪，三军过后尽开颜。（更喜，开颜）逻辑性关联
（字域名，只）
字域名是“只”。只等闲就是都等闲。山山水水都等闲。可以不考虑联域名关联，而句域名必须是关联的。
笔者的拙诗：
胭脂河
燧崖欲坠入湖蓝，掬捧烧砂辨墨丹。（燧崖，烧砂）逻辑性关联
圈点妖娆还逝水，悦容赞唱在蒙船。（逝水，蒙船）装饰性关联
须眉有耻亡国恨，粉黛无尤唾语干。（亡国，无尤）逻辑性关联
烟笼秦淮疏重彩，轻敲石臼问天然。（烟笼，轻敲）装饰性关联
字域名（辨）
胭脂河是南京秦淮河上游。是运河，开凿于明代洪武年间。焚烧裂石的施工方法使两岸山石呈现红色，故名。石臼湖是源头。蒙船，乌蒙船。泛指有蒙布遮阳避雨的游船。
字域名以下都在“辨墨丹”。可圈可点要用墨。女为悦己者容是红颜，无需辨的是须眉，粉黛。重彩，绘画技法，如工笔重彩，油画重彩等。提纲挈领的是“辨墨丹”。这一类诗，第二联最好是紧接着首联的话头往下说。话头接的不紧血脉往往不贯。
燧崖欲坠入湖蓝，掬捧烧砂辨墨丹。
漪点妖娆还逝水，甜歌赞唱在蒙船。
须眉有耻亡国恨，粉黛无尤唾语干。
烟笼秦淮疏重彩，轻敲石臼问天然。
漪点，甜歌和首联“辩墨丹”明显是脱节了。下面的句子也就都显得游离。二联应该紧扣首联。第三联可以开阔一些，理趣一些。须眉有耻亡国恨，粉黛无尤唾语干。讲如何理解杜牧的“商女不知亡国恨”。诗再改回去可以通过检查为“一篇血脉条贯体”。对照李太尉吊屈原诗，笔者或许学到了一点皮毛。
这种检查方式笔者自诩为“分析哲学”。和王国维，王睿配合使用，应该是有效果的。诗词晓畅为最要。条贯就是晓畅。各位可以看出所谓条贯架构是把检查方式程式化了。写诗总是要不断的检查修改的，而程式化的方法有明了的路径可循，“有章可循”是有益的辅助手段或工具。如果习惯了这样的思维方式，你检查自己诗词的时候倒不必在纸面上列出上面的那种阵势。架构就在心中。当然诗不会只有“条贯”一个要求。而条贯架构很重要，是写诗的入门。供各位参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