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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是自对?自对又称当句对。宋人洪迈在《荣斋续笔》中说:“唐人诗文,或于一句中自成对偶,谓之当句对。”然后他列举了大量唐人诗文作为例证。洪迈的解释至为简略,粗略阅读,不易了解。今人王力大师的解释要准确明白得多,他在《汉语诗律学》中说:“……先在出句里用并行语作为颇工的对偶,然后在对句里也用并行语作为颇工的对偶,这样,既自对而又相对,虽宽而亦工。”
什么叫“平行语”?根据王力先生及时贤所用的例证可知,“平行语”便是对联中的并列结构词、联合词组、并列复句等。现各举一例:
① 干戈况复尘随眼
鬓发还应雪满头。
(《客斋续笔 • 卷三 • 诗文当句对》)
此处,并列结构词中“干”与“戈”在出句中自对; “鬓”与“发”在对句中自对。
② 人稀地僻医巫少;
夏旱秋霖瘴疟多。
(白居易得微之到官后书)
联合词组中“人稀”与“地僻”在出句中自对;“夏旱”与“秋霖”在对句中自对。“医”与“巫”自 对,“瘴”与“疟”自对。
有时,并列复句也可以在联中自对。如
⑤ 四面荷花三面柳;
一城山色半城湖。
(济南大明湖铁公祠联)
(清•李啸村赠郑板桥)
是自对吗?但是古已有之,我们也就暂且随古吧!
③ 在山泉清,出山泉浊;
陆居非屋,水居非舟。
(苏州月驾轩石波艇联)
并列复句中两分句“在山泉清”与“出山泉浊”在上联自对;“陆居非屋”与“水居非舟”在下联中
对。
自对中有一种重要情况值得一提。即对联一经自对, 则上下联中所有平行语上下相对处,其词性、结构便可严可宽。现引一联为例:
④ 秀色雄姿,令几辈诗人,昔闻今上;
临风把酒,识千秋警语,后乐先忧。
(吴亚卿题岳阳楼联)
此联“昔闻”与“今上”自对,甚工;“后乐”与“先忧” 自对,亦工。同时“昔闻今上”与“后乐先忧”
上下相对, 亦工。此可谓工益求工,弥足珍贵了。
再看“秀色”与“雄姿”自对,甚工,“临风”、“把酒”自对亦工,但此时若将“秀色雄姿”与“临风把酒”上下相对,便将发现平行语内部之词性结构在此竟不能上下相对了。有人往往误解为失对,其实这是自对从宽的地方。联界一般认为:只要上下用的都是平行语,也就不苛求其上下相对了。又如例③“在山泉清……”一联,其上下对应处, 可以说是一无“对”处,但就因为上下联用的都是平行语(并列复句),所以也就不以为病,视为合律,这可以说是将自对的这一特点发挥到了极致了。
自对,它使楹联对仗形式更加丰富多彩,它的这种可严可宽的特点,给撰联者修辞组句了更多的选择余地, 因而古今诗人、联人皆乐用之。看来学习掌握这一对法还是有其积极意义的。
自对,顾名思义,是说联句内必须有前后(不指上下) 两部分词语自相对仗,例如前述。但是随着楹联文学的不断发展,却有逐渐扩大范围之迹象。如
一官归去来。
也被认为自对了,这显然与前述各例形式不同。不过它们都是联合词组,也算得上是平行语, 就此言之,也还算说得过去。
距“自对”更远一点的,该是隔字自对了。仍举《荣斋续话》中的例子:
⑦ 戎马不如归马逸;
千家今有百家存。
这里,谁跟谁自对?洪迈先生没说,但是,就联分析, 这里只可能是“戎马”对“归马”,“千家”对“百家”了。这种像“炮打隔子”一样跳过中间字词以求对仗,也能算
最后,小结本文主要内容如下:
①上下联对应处若都用的是平行语,我们称之为自对。
②自对之后,平行语之间还可上下相对,此时联语显得更工;自对之后,若上下不能相对,也可从宽,不以失对论。
以上漫议妥否,望联界同仁批评指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