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悼家平
11月14日17点16分,
我收到短信:“一场梦。”
只有三个字,
我仿佛听到了你爸爸撕心裂肺的悲泣声。
发生了什么事?
我立即打电话询问究竟。
你爸爸回答我:“我不说”,
“只有你自己不知道”,
“只有你一个人不知道”。
我反复追问,
得到的只是相同的回应。
接下来,
我先后给你姑姑和你四叔打电话,
他们也都是守口如瓶,
重复着同样的一句话:
“你自己要多多保重。”
我问你二大妈是否知道什么消息,
她闪烁其词地回答:
“我哪知道你们姊妹几个的事情?”
其后两天时间里,
我寝食难安,心绪不宁,
总在思忖着:
到底有什么事发生?
11月16日晚饭后,
我借口去河边散散心,
想给你姑姑通电话了解实情,
但是,你二大妈和你少华姐
却竭力阻止我出行。
原来,
她们跟你姑通过电话,
怕我在外边听到噩耗有不测发生。
我坚持要外出,
你少华姐不得已才哭着告诉我:
“家平没了。脑出血。”
此言如同晴天霹雳,
我顿感心如刀绞,头脑轰鸣!
收到你爸爸的短信之后,
我曾经想过种种可能,
甚至想给你打电话求证;
见到你姑姑微信说:
“事已至此,我们都很难过、很心痛”,
我隐约感到“事情似乎涉及到家平。”
但我设想了“摊上什么事情”的几种可能,
却没曾想过你竟然撒手人寰,魂飞天庭!
大哭一场之后,
我给你姑姑通了电话,
得知你1月11日出差途中发病,
1月18日终于不治,驾鹤西行,
至今已经十个月整。
十个月来,
我曾几次和你爸爸通电话,
每次我都问到你的处境;
今年五月底回大连,
我也曾打听过你的情形,
得到的回答都是“还那样,没有变化。”
我还就信以为真:
家平还是单身一人,工作疲于奔命。
今年是我的本命年,
家中亲友们怕我受不住噩耗的打击,
统一口径一直瞒着我,
你二大妈和你少华姐虽曾几番暗自垂泪,
却没向我漏过半点口风。
至今十个月整,
“只有你自己不知道”,
“只有你一个人不知道”,
原委终于搞清!
亲友们深切关怀,用心良苦,
我无法责难,只能铭感五中。
家平啊家平!
你1983年出生,
2018年寿终,
只有三十五岁,
你还正年轻。
本来,
你的善良、好学、勤奋、刻苦,
使你具备了业有所成的必要条件,
我们都盼望你有一个美好的工作前景;
本来,
你爸爸妈妈正在步入老年,
作为你爸爸妈妈的独苗,
他们要靠你养老送终;
本来,
你应该娶妻生子,
我们这一支王家人,
还指望你接代传宗......
这一切,
都因为你的突然离世,
通通落空,变成了“一场梦”。
为什么你会突然发病?
是不是出差疲劳往返过于辛苦?
是不是穿着单薄没有抵抗住天寒地冻?
是不是感到责任太大,压力山重?
这疑问种种,
已经无法听到你的回声。
但我相信一条:遽尔西去,
不是你自主的决定。
难道,这是你、你的父母
和我们这一支王家人的宿命?
梦已断,锥心痛,泪眼蒙蒙,
我眼前时时晃动着你的身影。
三十几年来,
我几乎每年都回家乡探亲,
看到你从一个稚童成长为帅小伙,
我和你的爸爸妈妈一样,
心里感到由衷的高兴。
还记得,
你那周正的脸膛,
淡淡的笑容,
谦虚的谈吐,
英俊的身形;
还记得
那一年我们回大连,
你和你少华姐在星海广场亲密合影;
还记得那一年,
2个月大的瑶瑶生病住院,
你出差路过北京执意到医院看望的情景;
还记得那一年,
你来京参加业务活动,
专门给我们带了海鲜,
我去北京站接你,
你离京时我在大雨中为你送行......
回忆本该是甜蜜的,
如今却变得酸楚、哀痛!
可以想见,
抚养你长大成人的生身父母,
他们会有多少记忆铭刻在脑海中;
突遇“失独”之变,
他们将遭受多么巨大的伤痛
——这种伤痛无法平复,
必将伴随他们的余生!
家平啊家平!
有言道:“逝者已已矣,生者当自重。”
这句劝世的真言,
道理不言自明:
事实必须面对,
理当节哀自重。
但是,口说容易,难在践行:
平复“失亲”的伤痛,
需要时间,更需要理性。
我仿佛听到一个声音在呼唤:
生活还要继续,
时光不会暂停。
逝者不能复生,
生者仍需前行。
愿亲人们早日走出“失亲”的阴影,
安全健康地面对生活,面对每一个黎明。
那一定是你——家平的在天之灵,
在为亲人们祈祷,发出深情的叮咛。
今天,
你的葬礼如期举行。
虽然从此天人永隔,
但你永远活在至爱亲朋的怀念中!
谨以此文送你入土为安:安息吧,家平!
你的二大伯
(2018.11.18. 泣书于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