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诗的喜与忧
——给酬笔道诗友在拙作《五绝·杂咏》下的回复
一、忧喜论
酬笔道诗友在拙作《五绝·杂咏》下留言:2018-12-26 08:31
诗家抒诗歌,诗书自然多!为老师赞!祝福老师吉祥快乐!
huge回复:2018-12-27 21:16
“诗家抒诗歌,诗书自然多”,搁在这里,朋友谬赞,不敢当啊,也累人的。
酬笔道跟评:2018-12-28 07:23
老师的话讲得自得,诗累无诗喜?老师既然以诗歌创作体验多多,奉献多多,无感悟无诗喜?可是文人矫情!
huge跟评:2018-12-28 12:31
朋友试着换个脑筋想一想,平时说话可有喜否?一说话就喜,那是没处说话憋坏了的结果。说话是出于自自然然的需要而说起来的,写诗也是这样。常语诗语都是说话,是一个道理,无非是要这么说还是那么说。
写诗就是说话。如果说,写诗涉及到情意理,平常也如是。区别在于,平时总是言多言少,相对自由,情意理可以慢慢展开,而写诗有艺术形式限制,就相对凝聚和简洁,就是这样。
再说语气语调。平时有娓娓道来或慷慨激昂的时候,很少有人一辈子一个调门到底,这是一个人说话的风范,写诗也这样,只是变为了诗的意趣、色彩和风格,这没有什么质的不同,非得要说成这个和那个就不一样。
更说到感悟。感悟不是写诗的专利,平时也需要。日常说话只要不是瞎说八道,或因感悟起,或在组织语言过程中形成感悟,只有这样才能实现语言的交际功能,也才让人爱听和能够听下去,写诗不外乎只是把这当做重点来关注并专门用于表达,亦没有什么好惊奇的。
还来说写诗是艺术。艺术其实也是人做的各种事情中的一种,属于人分其事,各司其职的事情,这个意义上,农民工人与艺术家没有分别,我平时写诗与我搞教育也没有分别,都是什么时候或什么人干什么事情的关系。干就要守其道,遵其辙,循其法,这里也没什么让人值得特别骄傲的。
说到底,人没有等级观念,没有把自然的事情和尊严硬绑在一起,就没有最终形成的虚荣的立场,一切就都是客观的,矫情也矫情不起来。只有出现正确与非正确的时候,才是需要矫情的,恰恰人们又容易把这弄反,不该矫情的地方想矫情、瞎矫情,该矫情的地方不愿矫情,也不会矫情,实际是怕矫情,怕露底。
所以,朋友说:“老师既然以诗歌创作体验多多,奉献多多,无感悟无诗喜?”这真的说不上什么“喜”,其中各种“多多”都是人份内的,也该是必然的,是必须这么日积月累的,不然人活着有什么意义?那还不是动物一般?
如果一个人拿自己跟动物一比,就老高兴的,这是自尊还是自贬?故而我说这是虚荣,其实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就算人跟人比,也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又能矫情到哪去?总不能老往低处瞧而自以为高吧。
这样说,朋友理解不理解?反正我是在自己身上不以这忧、不以那喜的,更不以为比谁高、比谁低,也就没了空烦忧、空欢喜的时候。没有空烦忧、空欢喜,也就少了好多不必要的情绪和需要,就不会出现与这争,与那争,今天忧喜,明天不忧喜的情况。这就是我说的乐观。聊到这吧。----
人人说话本常习,焉可因之上脸皮。多少虚荣都是鬼,无端不喜也无悲。
(原址:http://www.52shici.com/works.php?mem_id=5584&works_id=159651)
二、关于“木头桩子”
酬笔道跟评:2018-12-28 13:03
…既然老师于诗心,行之情意理平常心,是累之不存,而感以大自然生发于诗心的喜悦,也在平常心。我记得,情感因观点立场,达之诗意,归于理义,在老师已经阐明,那么自然之喜而喜、自然而忧而忧之的诗歌是为大情怀,若写诗写到木头桩子的无悲无喜,也就寡淡何来美的艺术与人感受?…
huge跟评:2018-12-28 15:44
尽管朋友说的让人觉得很舒服,可是又跑到极端去了。日常说话和遇到是非问题是两个概念。在不遇到是非问题的时候,人就是要“无端不喜也无悲”,因为这是“人人说话本常习,焉可因之上脸皮”的时候,是最起码的修养,不叫“木头桩子”,当遇到是非问题的时候,就更不应是“木头桩子”。
当今现象正是与此相反,大多没事倒爱瞎吵吵,好话无好说,抬杠扯皮,挂脸挂面子,一个个自尊得了不得,似乎离了存在感就活不了,但凡有事便躲和拖,个个不敢出头,怕出头,这时连什么存在感他也不要了,有个墙缝都恨不得躲进去,当然是猫着瞄着,等事情快平了便又冒出来说三道四,刷存在感。
其实,这样的人才是“木头桩子”,随歪就倒,见风就滚,遇坡就溜,有墙就骑,看不出他们有一点自己的生命,也谈不上定力。
不能把一个人的定力看成“木头桩子”,也不能把没有定力看成情感丰富。同样,定力也有死的,确如“木头桩子”,这与没有定力也仅是表现不同,两个极端而已。
说话最怕没有默契,要么这头,要么那头,总做选择题。说话有时如数学,不管简单与复杂都要分明,也最终能够分明,有时就是模糊数学,怎么也分明不了,也不可能分明,蕴含丰富的交叉与临界的学问,看似成了糊涂,却在最明白的法则里。懂得这两样就懂得默契了。
以下仍要诌几句,亦不可以极端来想,这也是话可以这么说,也可以那么说的道理,这个道理就是至理。
至理就是分寸之理,当然也包括模糊之理,不可再往下,所谓过犹不及,便是极端。极端的人也会把话这么说或那么说,由于抓不住分寸和模糊这个至理,主观上也不想往这个方面上讲,便与胡搅蛮缠无异。这种现象在社会上是常见的,所以又有了“对牛弹琴”之说。
说话不怕说不明白,可以交给时间和学习,也就是交给耐心,就怕说不明白还坚持说,更不往一块说,往往这时越如此越挂面子,就会走入恶性循环。
这个诗网到处是这样的情形,轻易就可以引起纷争,且谁也不服谁,一是相互不能主动求得默契和从善意出发做些解释和沟通是个原因,其次便是宁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也不去懂得把握分寸以及模糊的道理造成的。
这种情况,就让本来大家都在这里有一个写诗的共同目标,变成了不管有无根据,都这也不是、那也不是的,这个人想发言、那个人也想发言的一个局面。
话说回来,虽知道朋友这些话是好意,也深知道朋友内心说的是什么,毕竟这里有些人思维也有极端现象,会将我们的谈话误解为龃龉,反倒成了不好的气氛,故期望朋友还是尽量不要把我的话往极端上解。比如,朋友明显知道,我本没有叫人做“木头桩子”的意思,却要用这个词拿来说话。
就我个人讲,与朋友这么长时间的互动,怎么也算有些了解和理解的,朋友也就怎么说话都成,不然我也不肯长篇大论地回复,希望朋友明白。这几句是:---
量事从分寸,毫厘则莫争。糊涂仍重要,至理自中生。
(原址:http://www.52shici.com/works.php?mem_id=5584&works_id=1596517)
【赘语】一首诗写出来了,是不是有喜悦感,甚至就是说成“得意感”,这方面人人都有自己的感受,扪心可知。我的经验则是提不上喜悦感,更谈不上得意感,有的只是换话说的感受,这是与平常表达无异的,哪怕遇到了用诗表达的困难,写不出来就不写,写出来了连释然感也未曾有过。
这就是本人写诗时的样子。任何情况下,写与不写都凭的是脑力给与不给,不给也不强求,故总是无喜无忧,也无所谓释然。本没有强求,又何来这些?
所以,酬笔道诗友理解成“木头桩子”也是有道理的,唯此“木头桩子”,非彼“木头桩子”。
本人写了太多关于这方面的文字,为的是闻者自明,不想引起争论,不然就真的成了争论来争论去,永远是乱哄哄的,弄得没个清晰也没个清静。
在我看来,单单为写诗而喜而忧太没出息,即使为写诗而喜而忧,一到写出诗来就不真实,就缺乏生活,甚至连靠得住的思想观念都见不到,当褪去了诗的皮壳,便除了空洞还是空洞,这才是真正的“木头桩子”。
给诗友的两次回复,虽是两个话题,应不失相互关联,故一道搁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