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新鲜秋色涂满黑白的乡愁
——余光中诞辰九十周年
九十年的山水,仍然
新鲜。你从未把他们看够
我触摸到你的局部,似乎是旧的
相识,但总记不起在哪里见过
八十九年的视野很宽,又很窄
那之后,秋天开始辽阔
放下手里的书,黄昏去浇花
学着舀了一瓢水。可是白玉苦瓜早枯了
停下脚步时,看着狗尾草
在影子上跳跃,蟋蟀们在唱归去的滋味
斑鸠嘀咕,低沉地撑开枝头的距离
天空得到暗示,高远起来
风铃响起,不允许任何人胡思乱想
窗户下,可幸还留下这一盏灯
预设过每一种没有你的情形
渐渐地,我遂想起了春天
我有大把新鲜的秋色,涂满黑白的
乡愁,翻开你的八十九年
一直看到九十年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