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韵之我见
国语普通话的推广,对于文化教育的普及,对于社会和族群的交流融合,乃至对于经济的发展,均意义重大居功甚伟功不可没。今人说国语普通话交流,司空见惯顺理成章。诗词属于韵文,写作韵文使用国语今韵,本来似乎也是自然而然水到渠成的事情,可偏偏有反对的声音,好像写作格律诗必须要按平水韵押韵,不使用平水韵就不是格律诗了一样。
其实,从古至今,汉语的语音一直是变化的。不仅古音和今音不同,而且同字异音,一字多音多义的现象也一直存在。不仅各地方言不同,官话与方言不同,而且历朝历代的官方语言也有很大变化。可以说,汉语史就是语音演变趋同的过程史,现代音频技术的发展,使我们比较容易学习到统一的标准汉字发音,也加速了语音的趋同过程。
我国古代很长一段时间一直使用反切法来给汉字标注发音,所谓反切,其基本规则是用两个不同的汉字连读,给另一个字注音,取前字声母,取后字韵母及声调,原理和现代拼音相近。如《广韵》:冬,都宗切。就是取都字的声母和取宗字的韵母拼合来给冬字注音。反切法的出现是原来读若法(直接用一个字给另一个字标注发音)的进步,也是我国汉语音韵训诂之学的发端,但反切法的局限和弊端也显而易见,因为反切的前提是必须先具备反切二字的准确读音,不然,前提是错的,其结果必然也是错的。
在我们今天来看,东冬同韵,但在《平水韵》中却分属不同韵部,原因现在没人可以解释。猪和驴的读音明显异韵,但在《词林正韵》中却是同一韵部,诸如此类,不胜枚举。这种现象的出现是古今汉字语音变化后的必然结果,同样不言而喻,用现代语音来反切古音,我们也是不可能得到正确古音的。所以,在古韵已经变化的现实下,坚持使用过时韵书来写作韵文,实在有些滑稽和泥古不化。音变则韵变,从古至今,各种韵书林林总总不下百部,这是古人与时俱进,在语音不断变化的情况下,不断修订改进调整韵书的原因。如果古今音韵不变,一部韵书足矣,根本无须如此劳心费力?
诗歌之美,在于意境之美,在于音韵之美。音韵之美,在于抑扬顿挫,在于朗朗上口,在于韵律之美。无韵则无诗,今韵吟古诗,不谙古韵,是难以感受古诗音韵之美的。格律诗词之格律,不惟在于用韵,还在于字数和平仄,在于句式节奏,在于对仗和用典等诸多规矩和限制。不惟是否合乎《平水韵》,不然,《平水韵》之前,岂非无格律诗哉!
言而总之,当前的格律诗写作以及其他韵文的写作,使用国语新韵是大势所趋。况且,新韵“倡今知古,双轨并行;今不妨古,宽不碍严”的使用原则,并不排斥《平水韵》的使用,完全可以任凭个人喜好自由选择。现在的十四韵新韵简表目前还是试行版本,可见编撰者和发布者的态度都是是慎重的。以愚之见,新韵也非完善,颇可商榷。平水韵之病在于旧,旧者久也,过时也。因其旧,所以和今韵脱节。新韵之病在于宽,汉语拼音计有39个韵母,现在简表只分为十四韵部,平均每个韵部要包含将近3个韵母,和平水韵106韵部相比,跨度太大,失于宽泛显而易见。而同韵部不同韵之弊,却和平水韵一样,并无改善。
新韵分韵的宽松,对国语普通话的标准读音无异是种伤害,也无利于诗词韵文的创作和发展。改善补救之策是在目前的分韵原则中,再加一条“宽严相济”原则,即在现行十四韵部下,再按实际韵母分开编写,以拼音字母标识区别。从严用韵,如格律诗词,可按拼音韵母选字;从宽用韵,如自由诗四六文等韵文,则可按十四韵部选字。如此,可以一表多用,即维护国语普通话的权威性,也方便写作时查阅,更利于韵文新人学习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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