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西风落叶下长安，飞鸣镝 ——主席逝世四十周年随想
四十年前的今天，一个阳光灿烂的日子。下午早早放学的我，在广播里听到了那篇著名的“告全党、全军、全国各族人民书”。毛主席的逝世对大人们像是五雷轰顶，对于年幼的我来说惊诧之余更多的是迷糊，家里挂着他的画像，每天言必称“万岁！”，好像老人家离的很近，但身在“神坛”上的他——北京天安门上“不落的红太阳”，实际上离我们很远很远。
那一天注定是中国现代史的一个分水岭。四十年来中国发生的深刻变化，并未给我留下多少刻骨铭心的记忆，而那一天，连同这些年来的反思，却在我心中烙下了深深的印记。
毛主席——一个历史永远无法回避的巨人，生前说过他做过两件大事：一件是“把蒋介石赶到了那个海岛”，这毋庸置疑，四九年革命的胜利是“人民的选择”；而另一件就是随他离去而结束的“文化大革命”——直到今天，人们非议不断。
“文化大革命”始于刘少奇集团的覆灭——也许有其相当的合理性。而林彪元帅的陨落，则标志着这场运动濒于破产。以后数年只是收拾残局，随着运动发起者年事已高而苟延残喘。因此有些人的眼中，“文革”只是一场权力斗争，无意有意甚至恶意地矮化了毛主席哲学思想里的精髓——对社会文化分析理解的深度和广度。
中国的传统文化可谓“博大”，但“精深”与否却值得商榷。代代传承的“糟粕”过多，“精华”反成为其点缀，结果是中国历史总在王朝更替的怪圈中不能自拔，这就是所谓的周期律。历史是现代社会的一面镜子，特别是明朝的历史。用简单点的话说，如果把毛比作朱元璋，谁会是那短命的建文帝，谁又会是篡权上位的朱棣。历史不能简单的类比，却有时惊人地相似。饱读史书的毛主席对此有深刻的认识和敏锐的理解，对“文化”的革命就势在必行，不仅仅是简单地破除所谓的“周期律”，而是让我们的民族健康地、没有包袱地走进现代社会。
“文革”表面上看就像是自上而下的“让老百姓出气”的群众运动，而其内涵本质连毛的战友们都难以理解，曾有位领导人说过：“思想比主席落后四十年”。“革命不是请客吃饭！”，既然是“革命”，必然有其残酷性和破坏性，就像“法国大革命”至今饱受诟病。改良主义固然是“换汤不换药”的惺惺作态，而革命的初衷的确诱人，后果却难以预测。“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毛主席对自己的威信和理想，有着超乎常人的自信和执着；“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则是他浪漫主义超越了社会现实，面对“四清”中的阻力，想在有生之年“继续革命”。其恶果是：不破不立，破却难立。经济和民生这些国之根本发生动摇，严重的是人心涣散，至今后遗症犹存。
我本一介草民，很难体会到“高处不胜寒”的感觉和身在底层的“水深火热”。我也非“自由主义”右派，更非所谓的“毛左”。我但相信当时的广大人民少有波及，而“文革”中某些被“打倒”的人罪有应得，至今这些人仍在为害人间；另一些“罪不至此”甚至无辜者，牢骚和怨恨也可以理解。什么是爱国？能理解对民族有利、惠及多数人的政策，在时代的背景下对自身所受的委屈甚至不幸抱有释然态度的人才是真正爱国者。对毛主席的盲目崇拜者，或百般诋毁者，无不是为一时需要，或从自身及小集团利益出发的。
毛主席逝世四十周年，也是“文化大革命”结束四十年。当年物质贫乏，我们能过的心安理得，今天日子有些富裕了，却活的忐忑不安；当年有些人被剥夺了尊严，今天有些人却视尊严为敝履；当年我们被革命的理论，今天却在丛林法则下被原始的欲望驱使 · · · · · 四十年过去了，别说“革命”两个字，连“群众运动”也不敢提，谁能有毛主席的权威，不怕被运动的力量反噬。所谓“摸着石头过河”，无非是不读书只靠点经验，莽撞无知；“白猫黑猫”论，说白了就是不要原则、没有底线。自吹自擂什么“伟大的时代”，如果没有毛主席打下的老底子，现在什么都不是。我相信，只要不折腾，凭着这片土地上勤劳智慧的人民，国家自然会发展的很好很好。
“不患寡而患不均”。所有革命的目的都是为了追求平等，而不是打造一穷二白的社会。出于对“革命”的笃信，毛主席可谓是奋斗终生。恋栈权利，是所有政治强人的通病。对毛而言，权利是实现其宏伟理想的坚实基础。权利有时也是一味“”，让人一意孤行、迷途不返。历史上多少伟人“晚节不保”。鲁迅之所以成为“民族魂”，是因他早逝于深刻的民族危机来临之前；切·格瓦拉之所以成为“革命偶像”，是因为那悲壮的牺牲为他的一生定格。从这个意义上来讲，毛主席是位不折不扣的“悲情英雄”。
那个时代的大政方针，如对宗族制度和少数民族政策等等，现在看来都是真知灼见，包括“阶级斗争”理论，也有一定的现实意义。毛主席的功绩无须赘述，今天的中华民族拥有如此高度，是因为站在他老人家伟岸的肩膀上。他的过错也是显而易见的：荼毒了一代人和中国社会。人类历史上，明主与暴君本来就是一枚硬*币的两面。“中国几千年，世界几百年就出了这么一位天才”，毛主席之于中国，就像彼得大帝之于俄罗斯、拿破仑之于法兰西。他是诗人，也是战士，以浪漫主义和英雄主义的情怀，一生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其乐无穷。生命不息，战斗不止。“正西风落叶下长安，飞鸣镝。”功过毁誉，自有后人评说。对于今天的我们，尊重祖先、尊重历史就是尊重我们民族自身。当所有偏执的爱与憎渐渐平息后，才能对毛主席有一个客观公允的定论。
四十年的岁月弹指一挥间。今天，我已年近中年。这四十年，也许会被未来的人们看作是一个所谓的“太平盛世”；也是这四十年中，上了年纪的人不论经历如何，总对昔日抱着一种复杂的情感和难忘的回忆。毛主席纪念堂前，来瞻仰伟大领袖难以入土为安的遗容的人们，排起了长长的人龙，无不表情肃穆，更不乏低头啜泣者。四十年前的那个时代，似乎离今天已经很远很远了。那震耳发聩的“毛主席语录”，面对当前的严峻现实，却好像很近很近。
“四海翻腾云水怒，五洲震荡风雷激。要扫除一切害人虫，全无敌。”
（WILLIAN LV 2016.9.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