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边桥岩壁镌刻诗文初探
陈克均
四川古蔺九溪河上有清咸丰初年所建水边石拱桥,此桥高跨峡谷,集雄,奇,险、幽、古于一桥。岸岩石壁上镌刻诗文多篇,更增添神奇、古朴、高雅、媚丽色彩。 水边桥(即八龄桥,下同)岩壁石刻年代也是清咸丰年间,距今约160多年。由于雨浸风蚀,岩壁破损,镌刻文字残缺,很多已模糊不清。壁上石刻文字均为繁体字,且诗文无标题;字接字,句连句,无句读标点。这就是考研发掘的难度。
刘春禹先生专程去水边桥实地考察拍摄,根据他传回的的照片,我对水边桥石刻诗文反复认真探究,对残破不清的文字,根据上下文意思,根据古诗词格律音韵,大胆进行猜测(大家也可斟酌考证);为方便阅读,并将繁体字转化为简体字。现已得七律诗31首,七绝诗3首,杂诗 3 首,回文诗1首,碑记述文1篇。现整理后发出,供大家品读考证。
尚未到水边桥一游,看图观景,考研石壁诗文,感慨系之,得小诗一首:
南蜀奇观蔺水边,留存古迹九溪缘。
桥飞涧峡行人便,石勒诗文峭壁妍。
苔藓疏填残笔字,雨风早蚀丽章篇。
旅临伫景由衷赞,感德铭功众善贤。
照片1所示:
一
临流悼叹几年年,谁向龙门更凿穿?
先日有人悲病涉,当时无客学飞仙。
一溪绿水原沟湧,两岸巉岩又峙悬。
安得锤天横竣練,彩虹斜断锁秋烟。
二
危岩万仞裂虚空,不是飞虹路不通。
已有罗城环水口,更将人力补天工。
云梯踏向蚕丛外,众客来从鸟道中。
拟计声称传颂者,口碑到处总无穷。
三
孰使空行复道中,登云得路忆高风。
勋追万里名应远,胸有千秋事不同。
鞭石已平沧海陷,熔金将补化工穷。
迩来领耳人相说,频道斯桥莫大功。
四
凿险鎚幽过道东,高人诚见本空空。
沧江不改功何攘,流水无声总自通。
伟业尽留天构处,勋名常在蜀山中。
(此一句已缺失),八龄还有题桥忠。
五
人间好景得来难,惟有龙门壮大观。
秋月顺溪翻叠浪,长虹当灭障回澜。
鱼多烧尾争先跃,山比蓬莱耐客看。
最是巴江流宇处,高车驷马久盘桓。
?云赵怀胜拜题
六
云山万里接长虹,来往行人历碧空。
胜景自鐃江上面,贤声吟满路西东。
慈航遍渡他乡客,甘露时临御座风。
欲识此桥奇赏处,谁看遗卷一碑中。
雷步青拜题
照片2、3所示:
一
溪桥两度跨江滨,王父重劳济众心。
水伯孰虞翻巨浪,虹腰难使寄长春。
渡河只籍兜悬索,返驾时逢路有人。
铁練图谋仍未就,终沾利涉遇慈仁。
二
谁遣虹飞峭壁中,争传八秩一仙翁。
勋追炼石垂天壤,德类疏河补化工。
寰宇有人皆欲济,蜀山无险不交攻。
迩来应数杠梁处,横峙川流二十功。
三
八龄桥上暂停车,满眼清奇信足夸。
一带虹霞高现影,两行石儡似乘槎。
鱼龙跳跃风雷闪,猿鹤啼鸣鸟兽哗。
隐卜此中人巨富,龟工锁住抱流沙。
四
危岩峭石更雄滩,过客其谁不胆寒。
原造舆梁皆汜圮,新垒鹊架始平安。
一阳岂复邛崃返,李白何嗟蜀道难。
愿祝德尊山海固,自留人世障狂澜。
五
曾公乐善喜无涯,一行未终一行挨。
万仞虹桥新告就,千山崎路又安排。
功非修刻心难已,地为培成景最佳。
竚看仁人天赐嘏,兰馨桂馥满庭階。
莲池赵怀玉拜撰
照片7所示:
一
八龄桥忽架虚空,全仗神灵默助功。
巨德已成西竺佛,芳兰原是善财童。
恩施济溥千秋后,淑气含宏万里中。
我幸与留鸿爪印,愧无奇妙夺天工。
二
凿险通幽不计年,三生又结石因缘。
鞭驱已荷神功助,积累全凭众力捐。
稳渡岂徒人说好,钟灵应卜地多贤。
迩来见猎还心喜,我亦留题在水边。
三楚匠士刘发荣功成题贺
三
临溪把酒叹沧桑,会圮当初几度梁。
自有曾公高鹊架,何愁水伯氾春江。
祝桥岂但山河固,卜世原同日月长。
知否济人仙鹤叟,声名万世尚馨香。
醴泉赵怀铎题贺
照片8、9、10、11所示:
八龄桥成垂以誌云
一
黔江之北厅之东,一水奔腾界划中。
叠次鸠工成画饼,佥谋练铁属飘蓬。
临流每每波成赋,济渡区区竹簟通。
利便行人吾父计,八龄来此架长虹。
(吾父独任石匠,仓米工资之用)
二
八龄来此架长虹,乐善因缘结众工。
址获两岩天地设,桥成廿韧蜀黔通。
行间便有凌云慨,渡口从捐解缆功。
但愿金堤长巩固,千秋利涉乐无穷。
三
千秋利涉乐无穷,复道人来历碧空。
举足不惊春水绿,凭栏常挹夕阳红。
相如题柱心何敢,子产乘舆志靡同。
仙蹟当年留峭壁,于今巧匠补天工。
四
于今巧匠补天工,仿佛高悬月半弓。
百里财源归玉锁,千秋士习壮文风。
能安旅客潇潇梦,可遂前人耿耿衷。
讵冀芳名传异日,八龄勇义纪吾翁。
诰授奉直大夫议叙员外郎曾纪鏗题,
住居平定里四甲地名大官岩云庄
照片4、5、6所示:
八龄桥
诰授奉直大夫 河王曾传翁立
照片12、13所示:
一
趋来南北与西东,两岸烟波入望中。
积砌栈基堆礜磔,铭功断碣掩蒿蓬。
徒劳铁链洪炉铸,漫籍籧筐碧水通。
直待高人施妙用,凌霄横絓跨江虹。
二
凌霄横絓跨江虹,利济群生本至公。
法眼奇搜岩穴秘,灵心巧构地天通。
补空不待娲皇炼,字惠差殊郑相公。
更有何人能奋志,题桥无复叹途穷。
三
题桥无复叹途穷,蹑履云生眼界空。
卧影横遮深水碧,眠弓仍射落霞红。
品流漫叱槎浮异,稳渡还疑鹊架同。
自是乾坤留缺陷,遗归寿考建奇功。
四
遗归寿考建奇功,断涧横横曲似弓。
磫迹浑忘身破浪,飞行顿觉腋生风。
灵岩险峻终夷易,意匠经营有折衷。
从此水边沾利涉,口碑传颂八龄翁。
遵义廪生杨朝桢拜和
照片14、15所示:
培修八龄通衢小引
永乐康莊
水边桥沿河叠修三次,无一垂久。咸丰壬子岁,奉直大夫(官爷)传翁曾公乐修桥,始相斯址,众皆惧其难成,而曾公独具好善之诚。虽神灵亦似为之默助,以故因难见巧,易险为夷。此桥洵西蜀一奇观也。然桥固美而桥畔之路险甚。雨下,行者莫不悚然。曾公作述,两善人欲修凿久矣。奈为别桥所绊,经营不暇,是以迟迟。愚等以曾公不暇之故,受募众善,各捐囊金,以劝善果。一则障两山春水,无使浸桥;一则凿对岸巉岩以为坦道。善虽小,亦足以补。曾公之善而各成其善也。功成铭碑,用勒于石。
莲池赵怀玉敬叙。
(以下为出资人姓名金额)
大清咸丰七年岁轮丁巳季夏月望九日立。
照片16所示:
路过题
一
底事临江未肯之,只因满岸赠桥诗。
几回欲结空山韵,难免高人问是谁。
二
山水有情人有趣,其中多少天然句。
看来处处出英豪,名世此间聊寄寓。
三
廻首桥西日近斜,尚多山色令人夸。
一朝若遇裁成手,两岸频添锦上花。
四
兴致依然桥独占,猿啼何但升平唤。
虹门竚见雁横飞,石上蟠龙仍自玩。
(可惜后面的诗句铲掉了!)
照片17、18、19所示:
敬步云庄题桥佳咏
一
德行光芒日出东,声称万口蜀黔中。
桥成共喜开仙路,关检何会碍转蓬。
济比慈航偕寿得,行歌王道与流通。
召棠郇忝谁同爱,惟数翁垂一带虹。
二
惟数翁垂一带虹,凌霄映日近天公。
狂澜永障波难泛,鸟道宏开险亦通。
讵类乘舆同小济,应符神禹奏虚空。
从今不借籧筐渡,熙皞康庄乐无穷。
三
熙皞康庄乐无穷,云飞足下似行空。
盈头近戴苍天绿,伸手将扶旭日红。
碧汉彩虹看髣髩,银河鹊架拟雷同。
曾公善补乾坤缺,更比生成百倍工。
四
更比生成百倍工,巉岩飞渡卧长弓,
行人四海沾膏泽,世路千秋起惠风。
五福原添欢众口,三多应赐卜天衷。
何人善继承高志,题壁诗翁贺大翁。
莲池山人步庆
五
凌空雁凿架崔嵬,王道平平鸟道开。
渡岭客疑银汉过,湍河人讶碧天来。
骑驴风雪谁高咏,题柱云龙自有才。
漫说两峰山水隔,桥头小住胜蓬莱。
莲池三廪生
照片20所示:
一
偶来江上立桥东,无限幽情入望中。
月影摇天波滚滚,梯空渡镜浪融融。
四时烟雨沿溪绿,两岸云霞映日红。
更有裁成堪赏处,碧霄悬挂一长弓。
二
谁竭人功欲胜天?飞虹隐隐半空悬。
此翁定卜千秋想,是作惟期万古传。
一片婆心弥宇宙,许多厚泽被黔川。
满腔仁爱苍穹鉴,竚看芝兰及第先。
泉香赵怀泮拜撰
照片21所示:
欲平险道力难捐,只借空唇引善缘。
多取幸逢人不吝,成功羞让我为先。
声名敢作千秋想,坦荡惟期万世綿。
姓显愧非题柱客,鹏飞应笑寿无边。
修路总首题
照片22所示:
工于入妙石成桥,峭壁题诗好琢雕。
翁善乐修培碍险,佛为身化脱尘嚣。
鸿飞岸晓惊深谷,月湧江流逩晚潮。
中涧夜来仙鹤驾,东岩隐听数声箫。
右题文 冯极轩题
照片23、25所示:
(十字回文诗)
培修接脉转,龙回运早催。
修培善路喜,通州远客游。
河边水路有,桥过喜客多。
桥成石壁拱,悬高浪水潮。
探考者注:
1.此诗每十字,首字分别是“培修河桥”,即为诗题。
2.每十字自成一诗。读法:
一
培修接脉转龙回,脉转龙回运早催。
(将上两句倒起读)
催早运回龙转脉,回龙转脉接修培。
二
修培善路喜通州,路喜通州远客游。
游客远州通喜路,州通喜路善培修。
三
河边水路有桥过。路有桥过喜客多。
多客喜过桥有路。过桥有路水边河。
四
桥成石壁拱悬高,壁拱悬高浪水潮。
潮水浪高悬拱壁,高悬拱壁石成桥。
(注完)
溪上老农题
老农不知诗,老农欲言诗。
虽无诗意在,言诗真因爱。
各自有性情,工出何足全。
千秋万世人,(喜共留局外。)(待考)
照片24所示:
八龄桥本似霓虹,
水面高悬有一弓。
峭壁偏封拴玉带,
善人作述补天空。
刘春禹所传照片八龄桥石壁镌刻诗文
已全部初探完毕,供大家考证分享。
陈克均 2018.8.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