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守山燕》

@阿开

夕阳斜照着山窝里的一片老房子

远方山口，两根电线

七拐八拐挂在高低的旧电线杆上

几只灰燕站在电线上

阿牛伯家的燕子

问阿信伯家的燕子

今年为什么把巢筑在大门外的屋檐下

阿信伯家的燕子说

春天我们回来的时候

阿信伯家的大门

就像去年王姨婆家的一样

一直关着，窗户也都全部封住

大厅高墙上的旧巢进不去

阿信伯家的燕子

对阿牛伯家的燕子说

明年它们也像王姨婆家的燕子一样

不准备再回来这里筑巢了

一阵山风吹过

阿牛伯家屋顶上孤直的炊烟

荡了开来

两只燕子朝着散漫的炊烟飞去

电线晃着晃着，黑暗笼罩山村

几盏昏暗的灯光散落在

模糊的老房子中间

阿牛伯家大厅的门

早早就关上

高墙上的旧燕巢里

两只小燕子在两只大燕子的身边

拱来拱去

阿牛伯半躺在大厅的竹椅上

耷拉着眼皮，时眯时张

看着角落里的电视机

新闻联播

阿牛伯的两个孙子

坐在房间的床上

嘻嘻哈哈轮流玩手机

阿信家大门屋檐下的燕巢

寂静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