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之初雨

川宁吟草发布于2018-06-09 16:16 点击:589 评论:0

几个小时前，大地告別了春天。在戊戌年农历三月二十一日四更将尽时，我隐约在梦里，突然风起雨急，天上的晶珠直泻而下，不断地拍打在树叶上、窗户上、墙壁上……发出劈里啪啦的清脆声，与那停在户外的汽车、电动车，引来的蜂鸣报警声，交织在一起，急促而明快的节奏而非交响乐般的旋律，舞弄着我的香梦。然而，这不是梦，是我于心所盼，真真切切感受到了的“急时雨”。
恍惚中又睡着了。不知待了多长时间，小鸟没了往日的踪影，更无法听到它们逗趣的叽喳声；晨辉也不知什么时候从老远的地方轻纱似的穿窗而来，湿暗暗的光线射落在我的脸庞上，无精打采。睁眼醒来时，雨还在不停地下着，不过没有了风。站在北面的阳台上，透过窗户看到的不是细如琼丝的斜雨，而是粗如晶帘的急雨，从天而降，速度越来越快，似自由落体运动，重重地砸在树叶上，借着惯力摔在地上。不大的景观池里荡起的涟漪，根本无法抚平，往复不断，感觉永远不停不歇。溅在玻璃窗上的水珠慢慢地往下流淌，如同田圃上的蚂蟥、蚯蚓寻找归宿而缓缓爬行着，留下潮湿的痕迹和不衰的气息。
深街陋巷的路上无了行人，偶尔的车辆急速远去，消失在茫茫的水雾里，仿佛游走在仙境里一样。前几天就多么渴望来场倾盆大雨，这不，真是“想什么就来什么”。那令人生厌的柳絮、梧茸、灰尘混杂其中，如同“毛毛雨”满天飞扬，不是一扫而光了吗？植物上的叶子油光光的，芳菲也更加妩媚动人，路面上矜示出本来面目，把整个石头城洗刷的干干净净。空气一下子变得清新宜人，爽人心脾，给尘世间又一次增添了勃勃生机。
这场雨，真的好给力。她不是诗人笔下的多姿、温柔、曼妙、煽情……意象之中的雨。更不像秦观在《春日》中所描摹的那种雨感，“一夕轻雷落万丝，霁光浮瓦碧参差。”把夜雨中的百般妖娆和雨后的无限春色，刻划的淋漓尽致，恰到好处。而在这场雨中，我见不到恋人在雨中的缠绵、花伞下娇美淑女扭捏的步姿、江南烟雨蒙蒙的景观；我也听不到雨中柔绵的情话和那小桥流水般的动听音乐；我更梦不了曾经的童趣、少狂、世故的美好怀想……。因为她来的太快、太猛、太狠，她是我心中过于压抑太久而急需化解的精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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