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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江秀水出山来
——关于“瓯江诗派”的要素分析
自然界物以类聚,人世间文以派别,这是事物运行的自然法则。这种现象表现在诗词作品中,就会形成一种与众不同的群体风格,如果这种群体风格引起后人的崇尚和传承,就会在群体中形成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作品共性,这就是诗词流派。区域诗词流派的形成,有助于加深和扩大本地诗词对外部世界的影响。一个远离全国中心的区域,其诗词对于外部的影响是有限的;但是,如果以某种人们所崇尚的事物(比如山水)为载体形成区域流派,其作品的影响力就有可能发生质的变化,有望在空间上突破区域局限,潜移默化地向外部辐射。
从古至今,诗词流派的形成无非两种过程,一种是由一群志趣、爱好相近的诗人在不同的区域、不同时间创作出风格接近、足以让后人推崇的优秀诗词作品,然后经过几代人的固守和传承,在不知不觉的情况下自然形成或者被后人评价、归结而成,可谓是先行实践,后举旗帜。以取材内容区分,如:以谢灵运为代表的山水诗,以陶渊明为代表的田园诗,以王维、孟浩然为代表的山水田园诗,以高适、岑参为代表的边塞诗,以陆游为代表的爱国诗等等;以艺术风格区分,有苏轼、辛弃疾的豪放词,有以柳永、李清照为代表的婉约词、以苏轼、辛弃疾为代表的田园词等等。
诗词流派形成的另一种过程是,由几位或一帮志趣、爱好相近者根据时待的需要,经过反复、周密的酝酿、切磋而形成统一的概念,理念明确,旗帜鲜明地自觉发起,可谓是旗手先行,兵马后到。,属于当代群体行为。如现代文坛出现的以郭沫若为代表的浪漫主义诗派;以朱自清为代表的“为人生”诗派;以冯雪峰为代表的“湖畔”诗派;以胡适、徐志摩等为代表的新格律诗派;以李金发为代表的象征主义诗派等等。
我们当前所倡导的“瓯江诗派”理念属于后一种情况。既然“瓯江诗派”是一种理念先行的诗词流派,就需要从理论上对其基本要素进行明确的界定,以便作者在创作诗词时具有明确的概念和清晰的方向感。本文对“瓯江诗派”三大要素界定问题展开分析思考。
一、“瓯江诗派”三大要素界定
因为流派作品是某种共同理念的集合,没有共同理念就不可能产生具有风格共性的作品,而没有共性作品为基础条件,流派也就无从产生,因此要倡导流派,必须明确流派赖以存在的共性要素。
“瓯江诗派”要素之一:瓯江丽水之地域范围
从名称上看,“瓯江诗派”与其他诗词流派的区别在于“瓯江”二字,即丽水区域。顾名思义,它是一个以丽水区域为基本标志的诗词群体和派别。由此决定其创作主体基本上是瓯江流域的作者;其歌吟对象基本上是瓯江流域的人、事、物,简言之即为瓯江流域的“流派诗词”。当然,为了达到对外包容性和开放性的目的,在地域界定上,可以在“以丽水区域为核心”的基础上,向下辐射到瓯江下游温州市,向上辐射到钱塘江流域上游北源金华、衢州部分地区。明确了这一要素内涵,就务必要使“瓯江诗派”的每一首作品都打上江南丽水、古府处州、浙江绿谷或者瓯江流域的地域烙印,让圈子里面的读者能够通过阅读“瓯江诗派”作品而倍感家乡人、事、物的亲切,同时,让外面的读者能够通过阅读“瓯江诗派”作品而感觉到来自丽水、处州、绿谷或者瓯江的自然和人文的洗礼。
“瓯江诗派”要素之二:生态山水之物态载体
丽水市是江南山水名区,山多,林深、水富。在温饱不济的年代,境内的山和水被称为“穷山恶水”;进入小康时代后,这里山与水的资源、休闲、旅游等生态价值逐渐显现;境内的森林,溪流以及连环的人工湖泊被誉为绿谷的生态肺脏。习近平总书记曾说“我们宁要绿水青山,不要金山银山,而且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丽水尤为如此。”如今,理念更新的丽水人常以“境内海拔1000米以上的山峰有3573座”来作为向外介绍家乡生态的口头禅,豪迈之情淋漓尽致。目前,丽水市生态环境质量浙江省第一、中国前列,生态环境质量公众满意度位居浙江省首位,有国家AAAA级旅游景区12家,2005年被命名为国家级生态示范区;2009年12月,相继被命名为“中国优秀旅游城市”、“中国优秀生态旅游城市”。2010年12月23日,浙江省关注森林组委会正式发文授予丽水“浙江省森林城市”称号。得天独宠的造化钟灵加上顺势而为的人工涵养,丽水市赢得了“浙江绿谷”的美称。
在如此独特的生态山水环境中唱响的“瓯江诗派”,在界定“瓯江丽水”之地域要素后,它的第二个重要素就是“生态山水”这一活生生的物态载体。也就是说,从内容上区分,“瓯江诗派”是来源于瓯江流域的“当代生态山水诗”。它以具有地域基本生态特征的自然山川、胡泊、林海、竹海,以及具有人文痕迹的土地、家园、城镇、乡村等等物态为基本载体;以此间社会、历史、人文、土地、家园、百业发展风貌为歌吟对象,以生活在此间人们的起居行止、甜酸苦辣,悲欢离合,生老死别为思想情感内涵。
明确了这第二要素内涵,就务必要使“瓯江诗派”的每一首作品除了打上江南丽水、古府处州、浙江绿谷或者瓯江流域的地域烙印之外,还必须是一首既具有生动载体,有不乏当代生活气息的优美的山水诗词。让每一位阅读“瓯江诗派”作品的读者都能够从中领略到丽水山水所承载的古老、新鲜、优美、博大的人文内涵。
“瓯江诗派”要素之三:清秀、质朴、厚重的风格特征
根据载体、内涵与风格的内在逻辑,大凡有什么样的事物载体,就会有什么样的风格特征;有什么样的生活内涵,也就会有什么样的风格特征。“瓯江诗派”作品就个性而论,它和其他流派、非流派一样,可以表现为丰富多彩的风格特征。但是,流派是一种群体的行为表现,除了因人而异、因事而异的个性表现以外,它还需要在风格特征上具备一种独特的,共同固守的群体共性,这种共性具体表现为三方面内涵。
1.清灵其外的视觉形象
时代不同,山水的内涵也势必发生历史性的变化。当今丽水山水的价值已不是传统的纯粹“自然山水”这一概念所能概括的。林木方面,既有自然形态的山林,又有飞机、人工营造的山林,还有封山育林所形成的公益林。此外还有果树林、花卉林、药材林、景观林、风水林等等,可谓异彩纷呈。水流方面,既有万古不变的江河溪涧,又有人工创造,为数众多的梯级湖泊,还有围绕水的内涵建设的众多水利工程。最近被诗词界唱响的“五大连湖”便是境内水态方面的一串靓丽的明珠。
在感官上,“瓯江诗派”的诗词要求像丽水的山(绿色的山)和水(流动的水)那样给人以清新和空灵的形象感知,在运用山水景物时,要围绕清、灵二字去捕捉和挖掘价值,同时注意形似与神似相结合,把普通山水的共性与丽水生态山水的特性有机结合,满腔热情地把新概念山的清新和水的空灵形态和神态注入到作品中,把山水描摹到足以承载丽水人文的程度。
2.质朴其中的情景意象
意象是寓“意”之“象”,就是客观物象经过创作主体独特的情感活动而创造出来的一种情与景相互交融的艺术形象,它是主观“意”和客观“象”的统一体。意象运用的目的是为了实现借物抒情,借景抒情,它是中国传统诗词意境创设的必由之路,也是检验作品艺术高下的重要标准。作为一种在风格上与众不同,在受众上跨越时空的诗词流派,“瓯江诗派”作品要注重意象创设,就是要根据表情达意的需要,创造出情景意象、情物意象、情事意象,尽可能让意象传情,让意象表意。比如同样的山,同样水,可以根据不同表情达意的需要,创造出不同的情景、情物、情事。说居家,就传达出居家的闲适;说务业,就描绘出务业的风貌;说休闲,就表现出休闲的澹泊,从而把丽水人的乡心、乡情、乡恋、相思、乡愁之情怀表现到极致。需要注意的是,这“意境”创设需要以质朴为前提,既具有山水物态的质感,又不显得过于雕琢。
3.厚重其内的思想感情
“视觉形象”为“瓯江诗派”风格的形成解决了载体问题,“情景意象”则从审美境界上提升了“瓯江诗派”风格的高度。最后要解决的便是“瓯江诗派”的“思想感情”这一课题了。
思想感情是文学的灵魂,是作品表情达意的目的和归宿。作为一种意在跨越本土局限的区域流派,其作品尤其需要追求厚重、高尚的思想和感情的境界,要自觉地向高尚、高雅、高深、高洁靠近,不能只为表现山水而写山水,只为描摹景物而写景物,只为重现历史而写历史。因为只有当流派的思想境界升华到更高的层面,流派的作品才具备被更广泛区域读者接受的可能。要做到这一点,作为“瓯江诗派”的诗人,我们要立足前所未有高度来审时度势,明辨是非,区分善恶,把自身的人格品位和文学修养提升到较高层次,使作品体现出厚重的内质。在现时期,要以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为指导,把个人的理想、志向、情怀、情操、情趣置于民族和时代的大背景下,与代表正义的主流意识共舞,与正能量齐辉,使作品的思想境界达到超越自我,彰显时代,足以让全国读者喜闻乐见的高度。
综上所述,“瓯江诗派”的形成需要以三大基本要素为基础,其中地域范围是区域标志,山水物态是基本载体,清秀、质朴、厚重是与前两大要素相互协调的风格特征。按以上三大要素结合、重叠之原则创作的诗词即为“丽水生态山水诗”,当具有这种风格共性的诗人形成一定群体,其作品达到一定的数量和规模,则有望形成既有传统风格,又有创新意义,在古今众多诗词流派中独树一帜的“瓯江诗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