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和诗词的故事 -- 四五诗词 激情岁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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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诗词的故事,记忆中最深刻,最有意义的是发生在1976年那动荡年代的往事。那时候整个国家局势只能用“黑云压城城欲摧”来形容。“周总理”,“四人帮”,“天安门”,还有和它们紧密相关的“四五诗词”,这些嵌入中国当代史的关键词,相信都能唤起经历过那段日子的人们沉睡的记忆。
我在西安,离首都偏远的城市,相对来说形势还没有那么惊心动魄。由于年轻,对于即将来临的历史事件没有那么敏锐的感觉,只是怀着一颗“少年不识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火热的心,投入到充满诗情的群众运动中去了。
从年初总理逝世到清明节,几个月的时间里,西安钟楼为中心的区域内所有墙壁,电线杆,广告栏,读报亭,车站牌等,凡有空隙张贴的地方都被贴得密不透风,一层盖一层,新帖没多久就被后来新帖盖住了。前往钟楼的男女老少,一天到晚络绎不绝。人们都围着帖子阅读抄写,直到晚上。读完抄完一处又转移到另外一处。路灯昏暗,不少人用手电筒照明。像这样天天如此,数月如此。差不多像现在网上论坛读帖子贴帖子一样,可那时候没有电脑和网络啊。
我,就像千千万万个他们一样,积极融入到激情澎湃的诗河词海之中了。那时候,我没有什么诗词知识,也没有任何韵书,字词典工具,就是靠感觉和模仿,只要把字数格子填满,自己觉得能读上口,把内心情绪发泄出来就行。在当时险恶处境下,一定要有所警惕,我的所有诗帖不署名,不留底。果然,清明后开始清算,据说公安已经追踪到了单位,就是因为没有署名,失去有效证据,我有幸逃过牢狱之灾了。据说有很多人已经入狱。我认识的一位西安蓄电池厂的崔德新,因诗词有署名而入狱数月。这位老兄的“念奴娇”词气度很豪放,不知他现在是否也在52网游荡。
记得自己最初接触到诗词还是毛主席和鲁迅的作品,因为文革时期没有别的,只此一家。让我为之心旌摇荡的还是那些少量私下传阅的古人作品。那语言和韵调,那情意和境界都深深吸引住了我:原来我们的语言可以编织出那么美丽的篇章和动人心扉的音律。只要有机会得到新诗词就连忙如饥似渴的阅读和抄录。这样陆陆续续地积累了一些大众传播最广泛的一些诗词。后来的院校专业学习,提高了自己的古典文学特别是诗词方面的知识水平。尽管如此,当年那种“野学”更富有激情和创造性令人难忘。和许多人一样,阅读积累之后就有了创作的冲动。我也陆陆续续写了一些诗词,记录在一个大笔记本了上。后随着生活变化,工作啦,结婚啦,孩子啦,职称啦,移居海外啦,忙碌的生活使我也曾疏远了诗词。去国离乡,一搬家,竟把原来的家私,书籍以及诗词本都散失了。自己记性又差,一首也记不住,咳!
阴霾一扫,万里晴空。应该说所有人都感到春风拂面。被组织起来的人们又上街游行庆祝。我也和一些“小伙伴们”,再次走向街头,盘桓钟楼周围,欢呼十月胜利。经历霜打之后,敢于自发的上街贴帖子的人真是没几个了。记得最后一次发帖是一首模仿柳永的“鹤冲天”,词牌的意思为符合当时的氛围。至此,西安的四五诗词运动结束了。它的规模和影响虽没有北京及其它城市那么大,但毫无疑问,和全国的“四五诗词”一样,像一朵腊月绽放的梅花;像一阵万物复苏前的春雷,在中国当代诗词发展的路上留下了些许芬芳和几声奏鸣。
自己大约写了7,8首四五诗词,由于没有留底稿,又回忆不起,随年代变迁,也慢慢遗忘了。多年后,有本北京七机部编的《四五诗选》搜集全国各地的四五诗词书籍出版发行了,我在西安部分里发现了群众搜集的自己当年的诗词作品,都没有署名,我认得它们。现在读来觉得像涂鸦鸡肋,词薄意浅,然而仍能感触到青春年华的烂漫,后来写了许多“像”唐诗宋词的“玩意儿”,却缺乏那种赤子的热情和真挚。
每次回国,我都会到钟楼周围走走看看。少年的轻狂,诗情的张扬,常常在我记忆中回旋,回旋......
这就是我和诗词的故事,愿与你分享。
下面录两首拙作四五诗词,稍作了一些润饰
《 诉衷情 . 哀思萦绕梦魂中 》
哀思萦绕梦魂中,悲绪一千重。中怀眷恋不舍,更况是,近清明。
诗万首,意仍浓,诉衷情。当抒心曲,唱遍歌诗,痛悼英灵。
《 蝶恋花 . 涕泪才收情未了 》
涕泪才收情未了,又是寒食,烟雨愁多少。
哀曲白花和绿草,一番滋味心头绕。
不惧黑云空际渺,万首悲歌,齐对长天啸。
日暮休觉音讯杳,来年待看春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