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悟
语言是思想的交流,而诗歌则是灵魂的对话。诗歌应是有感而发的文学作品,是文学艺术的最高领域,是一门讲究文字优雅,意味隽永含蓄的艺术。诗是悟出来的,不是凑出来的,一首好诗,就是一幅好的画卷。画是用点线勾画出的诗。而诗则是用方块字堆积起来的画。这就是诗画同源之所在。写画要注意留白,画外有画,给人以遐想意境。写诗也要如此,也就是说,诗要留有弦外之音,给人留有空间的想像,这就是诗的留白。
诗的语言不能太直白,诗歌在表情达意中如果平平直直,实实在在地写,势必让人索然乏味,既不灵动,也不含蓄,牵拉不出读者的思维。为此,有时须要运用妆点手法来增强作品的艺术感染力,有夸张,有浪漫。但也不能一味敷抹,宜在适度。忌讳太虚无缥缈,云山雾罩,让人读不懂,不知他说的是什么,或让人去猜谜。宋代《吟窗杂录序》曾对诗列目“十戒”:其中一戒生硬,二戒烂熟。熟而不新则腐烂,新而不熟则生涩。有些初写诗的人,抓不住情感,往往带有无病呻吟,不哀而悲之作品,凿空强作,或处富而言穷愁,或遇承平而言干戈。其实多写些正能量的主题,自然就会顺理成章了。初学写诗者为了关注押韵,常常每句都押韵,形成了快板诗。但也有的诗根本就没有韵脚,读起来,就像结巴读散文。两者都不好,写古体就应严谨诗的格律要求,写新体诗注意长短句的适配。要有音乐美。
《四溟诗话》谢榛曾说:“景乃诗之媒,情乃诗之胚,合而为诗。”然而,情与景并非像加法一样简单的加在一起,二者必须糅合,即情中有景,景中有情。写情时,景自在;写景时,情并到。如果有意外设景之病,就出于在诗人不能融情入景或寄情于景,因而情于景全不相关,那就如寒夜以板为被,赤身而挂铁甲。
古人有云:读诗之法,当先看其题目。立题乃诗家切要,贵在卓绝清新,言简而意足,句之所到,题必尽之,中无失节,外无余语。见到题目则有先声夺人之感。《环溪诗话》杨载云:“破题要突兀高远如狂风卷浪,势欲滔天。”而姜夔又在《白石道人诗说》曾指出:诗歌作品,“一篇全在尾句,如截奔马。”因为结尾留给人的印象往往最深刻,有前不甚佳,而能善其后者,即释手不得。“如截奔马”即能够收住文势,而不至于游骑无归。难怪有人曾将诗歌的起结分别喻为“风头”与“豹尾,”即要求开头美丽,出人意表,结尾也要响亮,有如撞钟。也许就是这个道理。
另外写诗的基本要求之一,就是应该熟悉生活与深明事理,《王直方诗话》就有一则有趣的记载,说是王祈去见苏轼,自夸云:“我有竹诗二句,最为得意。”因诵曰:“叶垂千口剑,干耸万条枪”。苏轼笑曰:“好则极好,则是十条竹竿,一个叶儿也。”事后苏轼风趣地对人说:“世间事忍笑易,唯读王祈大夫诗不笑为难。”“十竹一叶”之谬,乃是为求对仗工整而忽略诗境,理不可究。许多诗病,往往作者不自知其非,读者已不觉其谬。须有敏锐的洞察识力,否则难以求
疵指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