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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语言腐败与诗歌腐败

子佳 发布于2017-01-10 21:28   点击:4914   评论:7  

语言腐败与诗歌腐败

 

一、关于语言腐败

腐败多种多样,有政治腐败、社会腐败、官场腐败、公司腐败、司法腐败、教育腐败,甚至还有足球腐败等等,可谓五花八门。其中,有一种腐败更为普遍,其危害性也更为严重,这就是语言腐败。

北京大学教授张维迎在其专著《理念的力量》中指出:“人们处于经济、政治、意识形态的目的,随意改变词汇的含义,甚至赋予他们与原来的意思完全不同的含义,忽悠民众、操纵人心,这就是语言的腐败。”

语言腐败的现象自古有之。1946年英国作家乔治·奥维尔在一篇文章中最初使用语言腐败一词。中国古代把方便说成“更衣”,把买官说成 “捐纳”。上世纪三四十年代,日本把对亚洲各国的野蛮领侵略和杀戮说成“日中亲善”、“大东亚共荣”。奥维尔在他的作品《一九八四》中提供了许多经典的例子:专门制造假新闻的部门被冠名为“真理部”;监督、逮捕和迫害异己人士的秘密警察被冠名为“友爱部”;发动战争的部门被冠名为“和平部”。现在的美国把干涉别国内政、捣毁别国政权说成是“反恐”,把掠夺全球资源说成是“推进再平衡战略”。所有这些,都属于语言的腐败。

说得通俗点,语言腐败就是“不好好说话”,其典型形式就是冠恶行以美名,或冠善行以恶名。网络时代,随处可见社会语言的演变,“屌丝”“撸主”满天飞,“跪求”“喷血”到处用,本来文雅的尊称“小姐”沦落为卑贱“娼妓”的代名词,无论黑白黄道,高企商贩,一律冠之“老板”。就连党务政要,多么亲切的称呼“同志”不知什么时候早就销声匿迹,取而代之的是“王局”“张处”之类。这种语言的演变莫不表现出语言的腐败。

时下,大家比较关注的一些涉及腐败现象的词语,比如明明是渎职,却说是“管理不到位”,明明是跑官要官,却说是“要求进步”,明明是受贿,却说是“礼节性收入”,明明是在打麻将,却要说是“政治学习”。这些发明看起来似乎很有创造性,说穿了只不过是玩弄文字游戏,耍小聪明而已。委婉语本来的文明礼貌功能在这里丧失殆尽,实际上变成了腐败现象的遮羞布。

社会价值观的多元化,导致社会文化的迷惘与混乱,随之出现的便是社会语言的腐败。诗歌属于语言表达的范畴。社会语言的腐败影响了诗歌领域,导致了诗歌的腐败。

二、关于诗歌腐败

1、“诗歌就是不好好说话”?

武汉大学文学院副教授、博士、青年诗歌评论家荣光启发表了一篇谈新诗的大作《从语言的运作方式看诗歌》。

文章开篇直截了当提出自己的观点“诗歌就是不好好说话。……有些话我们不好说。……文学就担当着这个功能,用不好好说话的方式来把那些不好说的话说出来”,并举例说明“对于现代诗,对于诗歌来讲,到底什么是形式?下面这首诗,是台湾的诗人商禽《逃亡的天空》,这样的形式我们一看就应该知道它是诗。这首诗挺有意思的:

死者的脸是无人一见的沼泽

荒原中的沼泽是部分天空的逃亡

遁走的天空是满溢的玫瑰

溢出的玫瑰是不曾降落的雪

未降的雪是脉管中的眼泪

升起来的泪是被拨弄的琴弦

拨弄中的琴弦是燃烧着的心

焚化了的心是沼泽的荒原”

荣教授还坦率地说:“这诗到底是是什么意思,我也不知道。我只是说一下,它有什么特点。对,它有古典诗歌中的那种“顶针”,第一句的最后一个词是第二句的开头,当然这是一首现代诗,这里面的感觉我想你们也是能够体会得到的。这是新诗当中最优秀的一个诗人,台湾的商禽。”

我们不知道荣教授在对台湾青年诗人商禽大加赞赏的时候不是不脸有些红了,但是我们可以这样反问荣教授:既然你不知道这诗到底是什么意思,你又怎么能说它好呢?

这首诗无非就是运用顶针的手法连缀了几个颠三倒四的句子,其中虽有意象,却无意境,仿佛疯人呓语一般,欣赏的人不明白是什么意思,评论的人不明白是什么意思,炒作的人不明白是什么意思,甚至连作者自已都不明白是什么意思,竟然被荣教授认定为“这就是诗”,这就奇了怪了!

新诗创作中故弄玄虚的晦涩、怪诞,语言随意搭配的撕裂和错乱,以及文艺品评中不切实际的拔高、炒作,会导致新诗语言质量产生变异,情感表达出现混乱,欣赏理念趋于模糊,进而形成“不好好说话就是新诗”的错误定论。

那个荣教授“诗歌就是不好好说话”的观点在新诗领域颇具代表性,造成了新诗评判标准的简单化、粗暴化。根据这个标准,那么写得好的也是诗,写得差的也是诗,不知所云的也是诗,甚而错别字连篇的也是诗,最后演化成“诗歌就是让人看不懂”的理念。

但是,诗歌创作手法绝对不是“不好好说话”,诗歌的任务也绝对不是“让人看不懂”。

诗歌具有交流功能,或劝谕,或诉说,或赞颂,或批判。你写的东西别人看不懂,就失去了存在的意义和价值。人类创造语言,是为了交流,人类的所有进步都建立在语言的这一功能上。为了交流,语言词汇必须有普遍认可的特定含义,语言腐败意味着同一词汇在不同人的心目中有不同的含义,语言变成了文字游戏,使得人与人之间的交流变得困难。诗歌的腐败严重破坏了诗歌的交流功能。你能看出商禽《逃亡的天空》是在干嘛呢?那个荣教授一定不会想到,他在肯定、赞赏商禽的时候,人家商禽也许在暗地里嘲笑他:老子胡乱写了一通,你竟然说这就是诗,还夸写得好,你真是脑残啊!

2、庸俗龌蹉也是诗?

中国的诗歌历来讲究诗情画意。情,或喜悦,或哀伤,或恬静,或寂寥,或张扬,或压抑,或风风火火,或苍苍凉凉,甚或有愤青和激越。单就文字表达而言,仍应避讳那些粗野低俗淫秽晦涩的文字入诗,也要尽量的通俗一些,为广大的读者能领会接受,通过联想想象的再创造,有所感悟,有所共鸣。

但是,太口语化、太庸俗的东西也不是诗,也只算是诗歌腐败。近些年出现的“梨花体”、 “揪揪体”“乌青体”充斥诗坛,给乱象丛生的新诗“增色”不少。

《一个人来到田纳西》

毫无疑问

我做的馅饼

是全天下

最好吃的

《我坚决不能容忍》

我坚决不能容忍

那些

在公共场所

的卫生间

大便后

不冲刷

便池

的人

“梨花体”一句口水话分行后就成了一首“诗”,既是对传统诗歌的颠覆,也是诗歌的腐败。

《在卫生间》

刚才在卫生间

二妞问妈妈:

爸爸下面有个揪揪

爸爸拉屎

揪揪在那儿挡着

爸爸怎么擦屁股呀。

如果说赵丽华的“梨花体”只是一句分行的口水话也就罢了,但是她的“揪揪体”却充斥着粪便的气息,令人恶心,属于典型的诗歌腐败。

《对白云的赞美》

天上的白云真白啊

真的,很白很白

非常白

非常非常十分白

特别白特白

极其白

贼白

简直白死了

啊——。

这就是“乌青”体,一连用了好几个表示程度的副词连缀成“诗”,内容苍白至极,纯粹的语言腐败。但是先锋诗人乌青不在乎别人对他的的嘲笑,心安理得地说“嘲笑嘲笑,人类的需要”。

3、滥用通感手法也行?

我们承认,晦涩也是一种诗风。有些诗歌,表面看去很用词艰深古怪、晦涩难懂,但仔细品味,还是可以有所感悟的。

它的目光被那走不完的铁栏

缠得这般疲倦,什么也不能收留。

它好像只有千条的铁栏杆,

千条的铁栏后便没有宇宙。

强韧的脚步迈着柔软的步容,

步容在这极小的圈中旋转,

仿佛力之舞围绕着一个中心,

在中心一个伟大的意志昏眩。

只有时眼帘无声地撩起。

——于是有一幅图像浸入,

通过四肢紧张的静寂

——在心中化为乌有。

这是冯至当年翻译的奥地利诗人里尔克的一首诗,题为《豹——在巴黎动物园》。这首诗运用通感的手法,把那些没法言说的体验,用语言塑造成画面,让我们能够感受到诗人那言在此而意在彼的艺术创造。读《豹》这首诗,你能感觉这不是在写豹,这完全是一个焦躁的、被自己所围困的现代人的形象。

不过,通感不是感觉错乱。“微风过处,送来缕缕清香,仿佛远处高楼上渺茫的歌声似的”。 清香乃是嗅觉,歌声乃是听觉,作者将两种感觉互通,即为通感。“红杏枝头春意闹”中的“闹”本指声响,但在这里却是指春意蓬勃的景象,是一种由视觉到听觉的迁移,也是通感。通感的运用应该可感可知,如果让人无法感知,那就是造成了诗歌腐败。

说到通感,我们又想到了朦胧。本来朦胧也是一种美,如果一首诗在意境创造方面具有朦胧美,那也是成功的。什么是朦胧呢?打个比方吧!一个女子正在洗浴,我们透过布满水汽的玻璃窗隐约地看到了她玲珑的身段和优美的曲线,而其他的什么也看不到,这玲珑的身段和优美的曲线令人遐想,妙不可言,这就是朦胧。如果要用诗歌的形式表现此情此景,就只能点到为止,这种点到为止的表现就具有朦胧美。

如果你透过玻璃窗看到的是纤毫毕现的身体,并且对此情此景进行了细致表现,那就是seqing描写了。所以,要让一首诗具有朦胧美,一定要拿捏得好。描述不到位,或者描述太过,都不具美感,只能导致诗歌腐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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