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诗现代化从晚清就开始了,上海滩描摹近代生活的诗、竹枝词一堆一堆的,里面也有佳作。今天的种种探索,其实也没太超出那时候的范围。我的感受是,新词新意象需用时可用,但不可为用而用,同时也要符合格律对仗要求。像您觉得自己不太成功的那首,“短信”对“红衣”确实比较勉强,但如果对“长吟”呢,是不是没那么违和了?
诗的本质
有好友言道:你的诗过于袭古,过于抒发个人境遇,而缺少了些时代性。可否在表现时代性和社会性方面作些拓展?
这话的涵义是:诗人(我其实最多只能勉强算个写诗的人,还不敢自称诗人。这里说诗人云云,既是自抬身价,也是便于大家理解)是时代的,所以也应表现时代。同时,诗人生于大众,所以也应表现大众的口味。因而,诗也应该是时代的、大众的。
这就牵扯到一个根本的问题:诗的本质是什么?我们为什么写诗?
一、诗的起源与发展:
诗一开始必然是与乐、舞同源的。开始的时候是跟随着舞蹈一起表演用的,并没有太多实际的意义,纯粹用来统一节奏。其后诗、乐、舞分离,乐重和谐,舞重姿态,诗重意义。因此说到诗的源起和发展,必分为歌谣、乐府、诗三个阶段。歌谣是大众化的,有一个原生的作者,但它的本质是传唱,是大众的口口相传,并在口口相传中不断加以改编,在总体结构相类的基础上,按方言习惯产生多个版本。比如我小时候常听的《拉大锯扯大锯》。
第一种:
拉大锯,扯大锯,姥姥家唱大戏。妈妈去爸爸去,小宝宝也要去。拉大锯,扯大锯,你过来我过去。拉一把扯一把,小宝宝快长大。拉大锯,扯大锯,姥姥家里唱大戏。接姑娘,请女婿,就是不让冬冬去。不让去,也得去,骑着小车赶上去。
第二种:
拉大锯,扯大锯。姥姥家唱大戏。接姑娘,请女婿。小外孙子也要去。今搭棚,明挂彩。羊肉包子往上摆。不吃不吃吃二百!
第三种:
拉大锯,扯大锯,姥姥家唱大戏;接姑娘,送女婿,小外孙也要去;姥姥不给饭吃,上房后吃巴巴蛋去。
第四种:
拉大锯,扯大锯,姥姥家里唱大戏。接姑娘,请女婿,就是不让冬冬去。不让去,也得去,骑着小车赶上去。
第五种:
拉大锯,扯大锯,姥家门口唱大戏,接姑娘,唤女婿,小外孙也要去。他妈不让去,嫌他太淘气。姥姥家不给饭吃,舅舅给杀个大公鸡,蒸也不蒸熟,煮也煮不烂,记得外甥直打转。
(以上几个版本取自百度。我小时候听的版本跟上述又有所不同。)
这个歌谣,一般是大人(比如奶奶、外婆)把孩子抱坐在膝上,拉着双手,一前一后做拉锯状,一边拉一边唱。它从内容上看并没有什么实际的意义,就是有个节奏而已。
它起先必有一个作者,但歌谣的作者绝不可考。后来大众觉得挺有意思的,就传唱开来,并在传唱过程中逐渐修改,成为若干个版本。由此可见,歌谣的时代,诗人是不着名的。
第二个阶段是乐府。乐府的主体是音乐。词是配合音乐的,是附件而不是核心部件。而乐府的音乐必然是大众的。为配合大众而生产的“附件”,其口味和表达的思想也不是个人的,而是大众的。因此汉乐府的原作者之名必不彰显。至于太白及以后的拟乐府,不过是借乐府之瓶装上新酒而已,文义已是主流,音乐则已经退居二线甚至没有了。现在仍然有人写诗打着乐府之名,那跟音乐就完全沾不上边,是纯粹的诗了。
第三个阶段,是诗的阶段。这个阶段,诗跟音乐已完全分离,它已经是一种完全独立的艺术形式。正因如此,它的意义才会成为核心。我们谈诗,都是基于这第三个阶段来说的。
二、诗与散文的区别:
我以为,如果仅仅从形式上区分诗与文,是浅薄的。应包括形式和内容两个方面。形式,是指诗必须有诗的形式,包括平仄、节奏、用韵等。内容,则诗必抒情,抒情必发乎衷肠。很多时候,诗只抒发情感而少逻辑。散文则平和冲淡、理性得很多。这两个区别,我以为是区分诗和散文的核心。
三、诗从何而来?本质是什么?
诗之来处,必是个人的情感。除此别无二途。诗是表达,表达的是外物作用于内心的感受,是个体的生命体验。所以有“愤怒出诗人”、“国家不幸诗家幸”之类的说法。越是个人的境遇不如意,越是个人遭受各种不幸,他越是忧郁、愤激,因忧郁、愤激而激荡于腔中,诗就喷薄而出了。因此,诗一定是个人的。越有个性,越有可能写出好诗。平和冲淡的人,也可以写出不错的诗,终究距一流尚远。
所以,诗的本质是个性的、抒情的,只有抒情的才是诗,只有个性的才是好诗。因为他抒的只可能是他个人彼时彼刻独特的情感,并由此感发出独特的、与众不同的东西。
若诗人个人的情感,恰巧与人类共同的人性相吻合,则他就可以成为伟大的诗人。比如屈子、渊明、老杜、太白、稼轩。这些人的共同点,是都怀有一颗悲天悯人之心。但这种悲悯之心,是通过他个人的情感表达出来的,又是个性的。
有人说,禅诗是诗吗?我认为不是。禅诗并非出于自身的愤怒,不是抒发个人的情感,因此不是诗。说它是文更准确些。其它的,包括打油诗、医方、江湖切口之类,都是“非诗”。
四、诗与时代:
任何诗人,必会处于某个时代,这个是命运的安排,并不由他自己决定。他一生的所有行为均与他所处的时代相吻合。比如当代,我们坐的是飞机高铁,通讯是手机,写字用电脑。当然还有米是杂交稻,油是转基因,肉是瘦肉精……等等。这些是古时所没有的。我们所写的诗,如何能不受到这些的影响?有了这种影响,怎么能说诗没有时代感?
有人说,你的诗用的是古体、古韵,里面的意象、词语都是古代的,为什么不用现代的词汇呢?
我说,一个民族的审美,千百年来有一些固定的方式。比如说到菊花就想到隐逸,说到兰花就想到高洁,说到鸿雁就想到远方的书信。等等。这些近乎固定的表达方式,形成了民族独特的审美标准。它可以千百年不变。一千年前是美的,一千年后的今天依然是美的。但你非要用手机、微信、QQ来表达对远方人的怀念,就要试着把这些新词融入到整体的意境中去。这个可以尝试。比如唐人有“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葡萄”和“琵琶”都是外来语,是新词,可唐人一样拿来入诗。现在看来,并没有违和感。这是成功的例子。我自己也有诗:
《万佛山》
相顾频相隔,遥呼对手机。声微凭短信,云重失红衣。
才叹石崖险,忽逢竹雨稀。淋漓何处就?路转似霏微。
这是不成功的例子。中间的“手机”、“短信”二词,明显有违和感。我们可以努力找到更好的表达方式,用更有美感的方式来表达“手机”和“短信”这两样物件。
也有一些诗人,他们在现代性上做了很多尝试。比如李子、独孤食肉兽等。但他们的诗,我自己并不喜欢,因为既不美,也不能深刻地反映人性。李子的诗,其实骨子里彻头彻尾是新诗,只不过用旧诗装了一下。不信你把他的诗每句一行分开看看。相当于说,传统诗词是阳澄湖大闸蟹,而李子诗是从苏北运来的,在阳澄湖里浸了一下,我们当地称之为“阳澄湖洗澡蟹”。可实际上,我觉得苏北骆马湖、洪泽湖的螃蟹,口感并不比阳澄湖的差。不过是吃个名气而已。
在用新词、新物上面,还需要大家更多的尝试,更多的努力。
而诗词更多的写法则是直接用古代传承下来的意象和词汇,用古代传承下来的表达方式。我认为,你既然选择了传统诗词的形式,就完全可以袭古。因为他的审美标准是现成的。用古人现成的东西表达当代的情感,有何不可呢?
有人说,世界上每天都在发生很多事情。开会了、打仗了、地震了 ……你怎么不写首诗呢?还是那句话。诗,一定是个人的,它必须出于自身的情感,是外物作用于内心而感发出来的独特的、与众不同的东西。应时、应景、应酬,在我是不太会写的。老干体之所以盛行,就是这“三应”太多。并不是说不能“应”。如果是出于真情,发自真心,酬唱之作仍然可以是优秀之作。例子太多,大家自己找吧。
现在说到“三应”的核心问题,一是“虚情假意”,没有自己独特的情感。二是奴性不改或惰性不改,没有自己独立的思想。有人曾发留言:为配合国家XXX部XXX战略,我们一起写XX主题的诗若干首,刊于某处,云云。呵呵。我可以明确地说,我写的那些诗(或者自己称为诗的东西),不论好坏,都是出于本心,都是自己情感的表达,永远不是为了配合某部委的某个活动。如果为了应酬,我也可以秒写个“两会宏图展,阔步奔小康”之类。可是,这是诗吗?这是“我”的诗吗?
因此,说诗一定要有时代感,其实是个伪命题。
五、诗要适合大众的口味吗?
其一,如前所述,诗一定是个人的情感,它不可能与别人的情感共生共有。而且,大众是何人?是北上广有房的人,还是永远买不起房的北漂?是广大中产阶级(借用一下这名词),还是农村留守的老人?是初中毕业就去工厂的工人,还是大学里的本科、硕士?这些人在本质上是不同的,你怎么让某首诗反映这么多、这么复杂群体的情感?
其二,真正伟大的诗和诗人,又一定是大众的。比如屈子,他本身就有一种悲天悯人的情怀,这是一种伟大的博爱精神,它已经超出了个人的范畴。我想,如果南丁格尔生在中国,或许她也能写出与屈子一样伟大的诗。因为,能写真正属于大众的诗的,一定是具有高尚人格的人。
其三,属于大众的诗,并不是肤浅的,更不是从形式上去媚众、媚俗。而是从更深闳的地方去关注大众,同时又坚持自己独特的感悟,独立的思想。
大众有大众的娱乐。流行歌曲就是其中一种,我也很喜欢。但它们毕竟与诗无关。
其四,抛开上述三条,一味要求诗人取悦大众,无非就是“文艺为人民服务”的翻版。它只能造就“样板戏”和“新国风”。
六、关于诗的格律(包括韵):待续(还得看情况,呵呵)
七、其它:还有不少内容。这次作业交了就完成任务了,后面视情况再说。
箧底吴钩
2016.11.23
旧诗现代化从晚清就开始了,上海滩描摹近代生活的诗、竹枝词一堆一堆的,里面也有佳作。今天的种种探索,其实也没太超出那时候的范围。我的感受是,新词新意象需用时可用,但不可为用而用,同时也要符合格律对仗要求。像您觉得自己不太成功的那首,“短信”对“红衣”确实比较勉强,但如果对“长吟”呢,是不是没那么违和了?
作为一个诗歌爱好者,我很赞同箧底吴钩老师关于《诗的本质》上的观点,也许我是一个门外汉,我肤浅的认为所谓诗,便是用精练的语言、优美的词汇,来表达自己真实的情感。不到之处,还请各位老师不吝赐教!
文字是灵魂幽居的地方,而情感则是建立在灵魂深处的丰碑,那诗歌是神马?是大江东去浪淘尽,依然光芒四射的人文!灵魂,情感,文人届有层次,所以千年不朽的诗篇是少数,所以人如其文,也正是其文叫我们记住了其人!
究到底诗是什么,就是用一定规则将汉字排布来表达感情的文学体裁。世上本没有诗,写的人多了就有了诗,又有人制定了规则。看了之后突然想到的,自己的一点拙见罢了
关于什么是诗?用不着说的那么复杂。简而言之就是:用简短的文字,按不同的规则(甚至是自创规则),表达对世间事物的反应,及其产生的观点与情感的语言表达形式就是诗。古诗也好,现代诗也罢,只要语言简练,通顺,生动,押韵,具有可读性,均可称为"诗″。不存在谁是正统,大多数人是否认可是,诗的雅俗标准。这里简练,押韵是诗与其它如散文等文学形式的关键区别。诗的分类很多,对于特定体裁的诗,如律、绝等,当然应当尊照传统的声韵格律要求。否则就成打油诗了,不过打油诗也有很多佳作,不应受到歧视。
人都有个性,但不同时代的人写作的诗,必然会打上时代的烙印,只是各自的情感,表达的方式有异而已。
作诗引经据典,运用古代文言,是写作水平与知识面一个方面的反映,当然应当肯定。但现在有人歧视用现代语言写律绝诗,认为这种诗不好。这是一种认识上的极端化。试问,古人写诗时,他就是当时的现代人,难道他要釆用原始社会时代的人的语言,写出的诗才叫好诗?真是怪论!杜甫李白大诗圣的诗,简直就是平民百姓的语言,通俗易懂,哪里有什么奇语怪字?可现在有的诗,生拉硬扯,满篇尽是生辟字语,只有他自己心里明白讲的什么,别人却是一头雾水。有许多查字典,搜百度都无解。这样的诗文实在难觅知音。难道不是与时代相悖吗?当然不应提倡这种诗风。
凡不是发自衷肠的,都不是诗。兄如何判断禅诗不是出自衷肠?不能因为他说理就不是吧?诗本来就有言志缘情的不同路数。
不涉理路,不落言筌。诗本应如此啊!
这没法同意。包括钱钟书等学者对于宋诗都有高度评价。原因就在于宋诗虽气象不如唐诗,但哲思更胜。钱钟书的“唐诗多以丰神情韵擅长,宋诗多以筋骨思理见胜”,这已经唐宋诗评论方面的名言了。
箧底吴钩回复: 当然要有思想!但思想需附着于技术。一味说理,不成论文了?宋诗比之唐诗,不过是表达方式有所不同而已。好的唐诗或宋诗,一样是发自衷肠。
好的宋诗哪有一味说理的?之前不说了嘛,很多禅诗比兴高妙,有理有技术,这不就是好诗嘛。即孔子说的,文质彬彬也。
箧底吴钩回复: 这就对了。在宋诗方面可以统一了。禅诗嘛,再说了。
这个题目确实太大,李白和杜甫都是最货真价实的诗人,他们对这个题目的答案肯定不一致。就这个题目,每个人给出不一样的答案才正常。回答这个问题必须先给诗拟定一个清晰的边界,华夏兄给吴钩兄这个论诗帖子所论的诗加了一个“文人诗”的帽子,我先鼓个掌,如果在这下面再细化再分类,我是赞同吴钩兄看法的。
促成一首诗有多种驱动模式,流淌、应激、说事。。。最后都是从个人世界里出来的,都要着上个人之色彩。但这个个人世界不能是封闭的,必须与外部世界打通,然后打上时代之印记。这其中表达手段和方法是多种多样的,一定要用新词也是机械主义者的观点。这世上没有独立于复杂系统之外的东西,诗也如此!
问好吴钩兄,带了个好头,向你学习!
不是说一定要用新词。我的意思是,审美也可以有所发展。新词如何才能用得有美感,是需要诗人们去发掘的。这其实是创造新的意象,甚至新的境界。问好碧落兄
这个课题可以做一篇大文章。。。在传统诗词领域,新旧兼容是一件很伤脑筋的事!几千年熏陶,审美心理相对固化,最关键还是两套兼容性很差的语法系统,点几个芝麻往往成了添了几个雀斑。我不太愿意动脑筋,要么通体新,要么通体旧,要么就打油!
箧底吴钩回复: 所以才要探索啊!但我觉得李子、独孤食肉兽的诗,还是有问题。我不喜欢。
这两人的我没看过,类似的包括英文入诗的我看过,虽然有点离经叛道,但只要鲜活,有奇思妙想,我还是能接受的;如果只是嵌入几个今人词汇,那就不入流了!
有人说,禅诗是诗吗?我认为不是。禅诗并非出于自身的愤怒,不是抒发个人的情感,因此不是诗。
个性里有共性。是不是诗,要看有没有诗美,很显然很多禅诗比兴手段是高妙的。至若源头,当然是个体情感。但这些情感又不是简单地入诗,很多时候是经过澄明之心观照之后才写出来的。
比兴高妙,纯技巧而已。凡不是发自衷肠的,都不是诗。
以后有机会,我们可以讨论一下诗与画的关系,表现情感和再现印象的分别。
问好残荷兄
【凡不是发自衷肠的,都不是诗】:诚然!或可谓打油诗。宋诗相较唐诗,成就无可比拟,根结就在此。凡说理者,必极少【发自衷肠】,因其非言志者。
回应君子乎:宋诗相较唐诗,成就无可比拟。不能这样说吧。在学界,宋诗已经被公认为唐诗之外的重要路数。不能因为自己不喜欢就否认宋诗的成就。
回应留取残荷:或许可以说,诗从本来的“言志”路数,由宋诗始,走上了别的路数吧。或可谓之“发展”,我却不以为然。在我看来,说理之类,那不是【诗】的“本职工作”,那是【文】的职责所在。
回应君子乎:末流不代表主流。倒水不能把孩子倒掉。
回应留取残荷:兄若坚持认为说理可以是诗的发展方向,那就是打算抛弃“诗”之为“诗”的本质了。若对此根本性的东西看法不一致,这个就不便再争论下去了。
你们再说说“空前兴盛”的清诗呗
回应娴闲客:CNKI相关论文很多。
回应留取残荷:我对清诗无感,懒得去看
回应娴闲客:各取所好就行了。但清诗对当下很多作者影响很大。
读了吴钩兄之诗论,深受教益。诗是什么,这是大题目啊。从个人着想,加以阐发,可得真谛。诗而无个人情感,何以言诗。诗言志,大概不是别人的志。诗而注目时代,只能用自己的眼。用己之目,观察入微也。目今世上,有多少真相为吾所知,但有一颗心去想,则真相恐不差毫厘。诗心的作用就是如此,荒谬的事,经不起推敲。而诗,必须推敲。问候各位!
就是就是!问好青云兄
声、歌本源于情,诗为情发而行于言,歌为言不及情而生。在中国传统文化李,历来认为诗源于心志,音起于心动,歌成于情感。故所谓“诗”者,以言抒情,以言明心志也。至于其发展,趋势总体上会是优胜劣汰(指能流传后世的作品,但不是说诗词的创作水平也会随着时代发展而升高)。姑苏一少君曾说:“不要去担忧人们的智慧了,除了我们这个时代的人最蠢外,我已经想不出后人还能蠢到何种地步,都极限了还能咋的。”这个他敢说,我也敢附议。其余的,有空再细说。
推荐看姑苏一少君的《诗词得以栖居之境地问题述稿 》http://www.52shici.com/member_blog_detail.php?mem_id=751&id=6208
这个姑苏一少倒是有卓见!
我可以很负责地说,当今之世,是国民三千年来文学素养最低的时候。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让中国传统文化仅存的一丁点血脉不至于彻底断绝。
问好娴闲兄。
《毛诗序》:“情动于中而形于言;言之不足,故嗟叹之;嗟叹之不足,故永歌之;永歌之不足,不知手之舞之足之蹈之也。”平淡客观而言之,为“言”;嗟叹歌咏而言之,为诗。
(1)诗是激情的产物;(2)诗人不同于一般人之根本特性在“哀乐过人”。这两点,我深信不疑。
我基本赞同吴钩兄的诗歌观。
唯有一点不支持:在用新词、新物上面,我觉得不需要【大家更多的尝试,更多的努力】。“时代感”不是这样体现的,不是靠这些东西体现的。你努力传达自身真实的情感——由真实的生活而生出的真实情感——则“时代”自在其中。何况,我并不认为诗歌一定要有“时代性”。诗歌的本质,除了吴钩兄说的那些,我认为还有一条极为重要——诗歌具有强烈的“个体”性。它就是生命个体因孤独、因痛苦、因彷徨、因热爱、因向往……等等诸多的激烈情绪需要一个出口。总之,在我看来,诗歌不属于时代,不属于集体,只属于生命个体。
不是说一定要用新词。我的意思是,审美也可以有所发展。新词如何才能用得有美感,是需要诗人们去发掘的。这其实是创造新的意象,甚至新的境界。
读着读着就读忘了,诗歌具有个体性特征,吴钩兄已道出。只是既然具有个体性,实在不必再谈什么时代性。反正我个人对此是嗤之以鼻的。
时代性是个体性的自然流露,不是诗歌或诗人的追求所致。
1吴钩兄说的是狭义的“诗”,或许就是“文人诗”?
2【所以,诗的本质是个性的、抒情的,只有抒情的才是诗,只有个性的才是好诗。因为他抒的只可能是他个人彼时彼刻独特的情感,并由此感发出独特的、与众不同的东西。
若诗人个人的情感,恰巧与人类共同的人性相吻合,则他就可以成为伟大的诗人。比如屈子、渊明、老杜、太白、稼轩。这些人的共同点,是都怀有一颗悲天悯人之心。但这种悲悯之心,是通过他个人的情感表达出来的,又是个性的。】这一段,极为认同。
3【应时、应景、应酬,在我是不太会写的。老干体之所以盛行,就是这“三应”太多。并不是说不能“应”。如果是出于真情,发自真心,酬唱之作仍然可以是优秀之作。】知心话只可对好友说,这个就不属于“应酬”的范畴了。真正“应酬”的好诗少之又少,且不是出自真情,而是技术水准,比如“恨不相逢未嫁时”那首。
多谢吴钩兄。
这次先搞个大点的,原则性的。技术问题后面应该还有很多吧。技术问题包括但不限于:体裁、题材、风格、格律、章法等等。这次说不完了。
我没表达清楚我所谓酬唱,自然是指人与人之间真挚的情感。比如纳兰容若和顾贞观相互唱和的几首《金缕曲》。
回应箧底吴钩:对对对。关于什么是诗,冰卫兄也准备写一篇,我也有兴趣写,还有没有其他人?可见论题也在互相发明之列,我社真是风雅,吴钩兄真是风雅。
箧底吴钩回复: 有了这个社,真是找到了组织!憋了很多话了。可这些话只能在三五知己中说啊!
得多谢冰卫兄。